这时,突然一阵轻轻的扣门声。
游封应了一声,随即门被推开。
子长一身全黑夜行衣,身上散发阵阵冷气,满是秋季寒风的气息,手里捧着一块被黑布包裹好的卷轴。
游封接过卷轴,伸展开来,赫然是白天苏皖给太后抄的佛经。
游封看着与自己相差无二的笔法,面色波澜不惊,目光却冷冽如冰。
子长俯首又想起一事:“白天毕方偷跑出去,等回来时嘴里叼着一只女子的耳坠,卑职派人去查,结果是苏姑娘的。”
毕方像来不及人亲近,游封花费很长时间才将毕方驯服。而驯服的依据就是衔着游封的一个物件叼于自己的洞内,以表敬畏,而如今衔着苏皖的耳坠入洞内,莫不是,把她也视为主子?
屋外风潇雨晦,窗户被冷风吹开,令人脊背一凉。
顾姨妈与柳青青回到府里已经是卯时了。
柳青青气鼓鼓地把和田玉茶杯摔在地上,玉杯刚落地发出一声悦耳的清脆,随后被柳青青狠狠的踩了几脚。
曹姨妈看着女儿的样子,知道她心里还在闷气。
柳青青愤愤不平,腮帮鼓鼓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即将就要爆炸。
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她云娇雨怯地给游封请安。
她一手紧紧地拧着帕子,娇羞道:“殿下,过几日是家父的生辰,青青特意学习了茶点,准备做给您吃。”
游封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并未抬眼看她,良久冷清的回复道“不吃。”
游封向来生性凉薄,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顿时气氛骤冷。
柳青青没想到游封竟然能当着众人回绝她,一时脸火辣辣的烧,手心冒出一片冷汗,感觉心里有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盼。
“母亲,为何殿下会拒绝我,我不甘心!”柳青青抬手又摔碎个茶杯。
顾姨妈见女儿一脸的情凄意切,赶紧把柳青青拽到身边,温和劝说道“摄政王的凉薄的性子谁人不知,你看这么多年,他的身边可出现过一个女人?如今这么点挫折你就覆巢毁卵,砸东砸西,等你以后嫁给王爷,还想把王府掀了不成?”
“可是母亲,看今日王爷对我的态度,要是不要我怎么办?”柳青青回想起白日的一幕,心中满是忧虑。
“胡说,你是当朝太后的外甥女,又有京城第一名门闺秀之称,容貌,地位哪样不让众女眷羡慕,王爷娶你入府,那是求之不得呢!”
“可是,苏皖那个贱人天天往太后宫里跑,太后不会也想让她入摄政王府吧?”
“我今日还听宫女说王爷最近去太后宫里照比之前勤了不少呢?”
柳青青想到苏皖那副十足尤物的身材,就一脸气愤,每每都是楚楚可怜样子,是个男人都想咀嚼入腹。
明明出生在黄沙漫天的边境,怎么偏偏长出个勾人的妖精样。
顾姨妈听着女儿说的话,冷笑一声“她跟她娘一样都是会勾人的狐媚货色,嫁了个将军又如何,还不是去荒野边境中等死,青青你尽管放宽心,没有明确的拒婚理由,就算苏皖不想嫁,她也没办法。”
顾姨妈轻轻摸着柳青青的头发,飘飘开口道“用不了多久,苏皖便会与她父母相见了,到时候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天夜里苏皖睡的极其不安稳,她又梦到上一世在后宫里的日子。
游封是在登基第三年才选妃入宫的,在此之前王府乃至后宫只有苏皖一个人。
苏皖知道游封不是为了她才久久不封后和纳妃的。
他的后位早有人选,是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当朝太傅嫡女白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