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每个月的这一天,是贺栖白固定和医生约好的时间。
医生就是高司找来的那个,享誉世界的心理精神科教授。明明拿遍了医学界的各类奖项,着作等身,但拿贺栖白的病,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医生名叫Lucas,是个华裔,原本就姓卢。当时高司联系到他,他是自信满满的,不过这一年多,他也被这个病人折磨得够呛。
时间回溯至一年前——
“我来之前告诉过你,病人要听话!”卢医生虽然一直在国外,但中文很流利,气愤地对高司说,“我给他开的药,他会减分量,这样怎么能好得起来?”
“看看,这一袋药。”卢医生手里捏着一个透明塑料小包,这是他开好的贺栖白一周应服用的剂量和药物配比,“明明一周按规则喝完,他为什么擅自延长到了一周半?”
这还是好的,有时候贺栖白忙起来,一周的药能延长到两周才喝完。
高司有些无奈,但也只能好言好语地相劝:“真的不好意思,我会再劝劝他,不过老大的脾气不太好,而且,他的工作又是真的很忙...”
卢医生冷笑:“再忙,工作能比身体重要吗?我看到他的体检报告了,现在看上去挺健康的对吧,他如果再这么折腾自己,你们就等着过几年他的身体亮红灯吧。”
“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医生,可不想在故乡把招牌砸了。”
高司抓了一把头发:“这些药物会有安神和催眠的作用,但他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贺氏现在太大了,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而他如果决策出了差错,带来的就是几十上百亿的损失...”
卢医生哼了一声:“那不用治了,他睡不好了。”
高司说:“您就再帮帮他吧,他已经...撑了很久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经常上演。
所以,看到贺栖白如约走进自己的私人诊所,卢医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而贺栖白也知道,这半年给卢医生添了很多麻烦,所以在医生面前,他总是会把冷硬气场收一收。
“最近睡得怎么样?”卢医生问。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开场白。
贺栖白看了他一眼,定定开口。
“我没有再做梦了。”
卢医生大吃一惊,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
“你指的是——”
贺栖白很坦然,也很淡定,或许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那些血淋淋的噩梦了。也没有那些,会转危为安的梦了。”贺栖白说。
卢医生一时无话,过了片刻,他开口:“你最近喝药,难不成在按我给的剂量,规规矩矩地喝?”
贺栖白歉意一笑:“没有,抱歉。”
卢医生:“......”
他就知道。
不过,作为相信唯物主义和现代医学的精神心理科医生,他确实搞不懂,既然没好好喝药,怎么情况会自己好转。
难不成,这几年来都没好过的顽疾,在这一个月里忽然自己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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