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负责人坐在萨斯的对面，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没有西斐尔在身边的萨斯恢复了他精明但懒散的样子，虽然说此时的他依旧维持着绅士风度坐得笔直，但他会不时向四周瞥去，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总负责人觉得，如果这里有张躺椅，这家伙能毫不犹豫瞬间躺上去。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
总负责人朝萨斯笑了笑：“你藏我找的躲猫猫游戏结束了，我们总算是能好好聊一次了。”
萨斯并不否认，他直截了当地问：“我记得你们赢得游戏后就能与我契约，这是你们最渴望的能维护人类和平的方法，为什么不签？”
手握可以限制恶魔的最大利器却不使用，这从他们人类利益的角度来看并不是明智的决策，而总负责人身为人类的代表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失误才对。
“因为我们想和你签订其他的契约。”
总负责人也不拐弯抹角：“这份契约能最大程度限制你在人类世界的行为，如果是刚见面那时候，相信我会毫不犹豫的签字，但对于现在了解你部分性格的我们来说，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笔。”
“因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我们根据你在游戏里的名字进行了追查，发现你不仅没做什么伤害人类的事，还屡次帮助我们解决游戏的污染，补全游戏的漏洞，甚至救下了许多游戏里的玩家。”
“光从这些方面来看，你是人类的恩人，所以我们不能用这样的契约来寒了你的心。”
萨斯沉默片刻，突然嗤笑：“我似乎曾经说过你很狡诈，当时没想到狡诈的人类居然也有这么犯糊涂的时候，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不是我刻意为之？在面对危险的恶魔时试图给他平等的待遇，你此时可真是愚蠢的令人发笑。”
对强大且不可控的危险存在报以善意和公平对待，这是在自取灭亡。
“理确实是这个理，”总负责人并不否认萨斯的话，他接着说：“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所有事情都按照道理行动的话，那才真的是愚蠢的人类了。”
人类能延续千百年的文明，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永远都按照道理行事。
“恶魔确实是危险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所有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都是危险的，不仅是恶魔，还有天使、龙、精灵……对于人类来说，其余的所有魔法生物都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但抛去人类对恶魔天生的恐惧来看，恶魔也只是更喜欢打架斗殴并会一些魔法的，另一种形式的‘人’，和我们一样有着喜怒哀乐，在意酱醋油盐的‘人’。”
总负责人笑道：“在这里还要感谢你一下，因为你的缘故，尼德瑞为我们带回来了许多关于地狱的情报，帮我们完善了不少关于这个种族的知识。”
当对未知的事物有足够的了解时，恐惧就会减少，说到底人类害怕的只是“未知”本身。
萨斯问他：“这么个理由就让你脑子不好使了？”
如果真的只是这么天真的理由，萨斯觉得他可能高看人类了。
“那倒不是，”总负责人又说：“这只是针对你一个恶魔而言，我们人类在面对其他恶魔时依旧是警惕的态度，就像当初刚见到你那样，但是你不同。”
“人类是复杂的，恶魔也是，我们不能确定其他恶魔是否想要祸害人类的世界，但我们可以肯定你没有这个心思，所以我们并不是将你看作一个恶魔对待，而是当作一个异族的友人。”
萨斯挑眉，虽然他确实没有浪费时间和精力祸害人类的想法，但被对方这么笃定地说出来还是有点不爽，他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坏事？”
谁给的自信啊？
总负责人表示：“是天使大人说的，你对破坏我们的世界并不感兴趣，我们愿意相信他，所以也愿意相信你。”
萨斯：“……”
啊，是西斐尔啊，那没事儿了。
“行吧，”因为西斐尔的缘故，萨斯肉眼可见的软化了下来：“我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恶魔，想改契约就改吧。”
总负责人：“……”
你要是好说话，刚才就不会和我扯这么久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