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孟柳每个月的月末都会回她的小院看父母与成成。成成已经成功入学纺织厂小学学前班，其实他之前跟孟柳学过好几个月，完全可以去一年级，只是年纪跟月份实在太小了。现在还只有6周岁，生日在十一月份，就算给他一年级的试卷做出的成绩十分优异，校长还是建议先在学前班待一年，适应适应集体生活。
这日王大妮看孟柳又是大包小包拎东西进来，没有像往常那样话多，孟柳进屋放东西，她跟在后面期期艾艾。
“妈，到底什么事儿，你说吧？跟我有什么藏藏掖掖的，能解决我还会不管啊？”
这两夫妻过来至今都是守本份的，能让她欲言又止的事情大概就是老家那边的了。
果然，王大妮双手不住紧张地在衣服上擦着，吞吞吐吐地说：“那不是，我想着要不、给你外婆家寄点吃的啊，听说现在很多地方都饿死人了。”
“你跟那边联系了？”她并没生气，牵挂家人是人之常情。
“就是担心你舅他们，就给乡里打了个电话问问。你知道的，外婆舅舅他们从小就对你好，不像那边没良心的几个......”不住地拿眼神瞟她，怕她生气。
孟柳好笑不已，她是这么绝情的人？
“别担心，我每半年给他们发电报，都会汇三十块钱过去，虽然没有票，这些钱拿去买粮食也能吃上一段时间的。”
“那就好那就好。”脸上的担忧逐渐消下去，又问：“那、我要不直接给他们寄粮食行不？”城里有时候都买不到粮，家里那边就更难买，要不那个遭天谴的老太婆也不至于拿柳儿换粮食。
孟柳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她每次发电报都很小心，特意花高一点的价钱隐去地址，电话都不敢打。一旦寄了实物，他们在京市便再瞒不下去了。
如果只有外家，她也愿意多照顾一点，反正她不缺粮。
算了，北河距离京市也有段距离，想过来也并不容易。
既然王大妮都打过电话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行，我明儿给你拿五十斤玉米面你寄过去吧，他们人多。顺便给外婆外公寄两罐奶粉，年纪大了，就当我这个外孙女孝敬的。”说着又拿出三十块钱递过去，“钱也照给，买点其他的。你寄了东西之后再打个电话过去，叫他们一定要保密，咱们在这里，除了他们自家几个，谁也不能说。”
王大妮松了口气：“晓得晓得，上次我叮嘱你大舅了。钱你拿回去，我们还有。还有，我看家里红枣还有五六斤，也给他们寄一点儿？”
既然松口了，她也不会小气，“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东西也不要一下子寄太多，免得被人看到说不清。你可以分个多次寄，这样不惹眼。钱也是，我以前都是半年三十，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