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人设计的箫烁怎会放过青禾郡主和肖清儿。
狗咬狗一嘴毛,又是一出好戏。
顾清渺主动提及此事,也是为了让父亲早有准备,御史大夫赵大人刚正不阿,二皇子做出有损皇室体面之事,他必会在早朝上参箫烁一本。
触及父亲严肃的神色,没有继续说下去,福了福身子退出了书房。
顾震起身走到妻子的画像旁,幽深的双眸流露出深深的怀恋,愧疚地喃喃自语:“夫人,渺渺前世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她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是我没照顾好她。”
少顷,他背影寥落地站在窗前。
花厅中。
李辞言端坐在黄花梨圈椅上,清儿表妹面容受损,衣着狼狈地由二皇子府上的奴仆送回府上。
她出府时,是来镇远侯府寻顾清渺同去灵安寺为母亲祈福,回府却是如此狼狈模样。
询问她缘由,她也只是低声哭泣,无法,李辞言只得来镇远侯府见顾清渺,看她是否得知内情。
李辞言手边的茶盏,端了放,放了端,侍女都添了几道茶水。
还未见到顾清渺的身影。
他等得有些不耐,刚要开口催促侍女,红锈就走到花厅,道:“李公子,我家小姐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李辞言面色僵住,自他们定下婚约以来,顾清渺从未拒绝过他,他的思绪混乱繁杂,呐呐道:“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红锈看着李公子面色难看的转身离去,心底暗暗道:改日,改日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出了侯府的大门,直到坐在马车上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他忆起,那年春,她受了风寒,脸上微白,仍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为赠予他一块上好的云丝砚。
手指不住地摩挲着茶盏沿口,微烫的茶水溢在手上,他方回过神来。
用锦帕拭干水渍,李辞言强迫自己不再深思顾清渺态度的变化,淡声道:“回府。”
晴空万里,日光柔和,顾清渺坐在院子里铺垫着薄薄一层软和的锦缎褥子的黄花梨制成的秋千上。
红锈正绘声绘色地给顾清渺展示李辞言离府的情形。
她神色淡然,早有预料,他们之间的相处多是她主动,李辞言习惯享受着她的偏爱与妥协。
她羡慕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感情,京中稍有权势的男子家中后院多是莺莺燕燕。
父亲却愿意独守着母亲,母亲病逝后,多有人家的女子想成为父亲的继室,他皆婉拒。
她相信他们为她定下的婚约,相信京中家世风评皆可的李辞言,相信自己可以获得独一无二的宠爱。
可那知……
顾清渺眼睫微抬,掩下心中所想,一双眸子如雾似幻,像天上的泠泠冷月胧着一层薄纱,粉唇微张,“派人去烟水楼附近守着,他……他还在,便带回郊外的别院。”
“是,小姐。”
红锈不解,小姐为何如此执着于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
得知他去了烟水楼,顾清渺便吩咐下人探查了一番,烟水楼虽是青楼楚馆,但其中的女子多是清馆,达官贵人常去那听曲。
想来他远赴京城,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才会出此下策去此地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