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小时，算上路程，抵达时候会早五到十分钟。司机早就抵达造型店，等着两人下楼，开了锁，接过钥匙，两人坐在后排，他看着窗外，她看着客户的资料。

到了酒店大门，宣嫆的语言就换了，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倒是把他整蒙了。

直接向前台要了一份椰子汁，六瓶一箱的那种。就拎着进了包房，那位还没来，宣嫆就拆了，服务员端来刚烧开的热水和一个脸盆，宣嫆照着习惯给烫了饮料。

刚做完，客户就来了，看着门边的椰子汁，下意识的蹲下身试了下温度，“谷总，这个放下去多久啦？”

宣嫆站起走过去，直接就用方言回答，“叔叔，才刚刚放下，再热热。”

客户抬起头来，“你是谷总找来的翻译？”

宣嫆摇头，“今天就我俩的聊天，他听不懂。”

两人回到位置上，谷南升先和客户碰了一杯，而后就让给了两人。客户转了一圈桌上的菜品，有点酒席的程度了，“这菜不错嘛，今天来吃酒啊？”

“昂，生日酒。”宣嫆笑了下，算是和他对话起来。

客户点点头，“本来还想着你是谷总请来的翻译，哪知道你是请来一起聊天的。”

“聊天可以，老话很多不知道，平常聊聊天还是可以的。”宣嫆实话实说道。

“那你放心，我也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考方言的。”客户笑道。

两人说完，

而后，服务员安排上菜，涂威也在这时候进来，没打招呼，径直走到谷南升旁边位置坐下，客户问她，“他谁啦？”

“谷总喊来听我有没有骂人的。”宣嫆解释道。

客户点点头，“今年几岁了？”

“讲讲21，20周岁。”宣嫆回答道。

“我女儿比你大两岁，在外边也是骂人，她妈天天讲，讲不听的。”客户开始聊家常。

宣嫆只敢默默低下头。

菜上齐，客户看了一眼，“咸齑大黄鱼汤，葱?肉，这味道赞噢！”

“这两道主要是我想吃了。”宣嫆嘿嘿一笑。“叔叔，椰子汁好了。”

客户应了一声，两人一起检查，她嫌太烫，客户就帮她拿了，还给她打开，倒满，“小娘子多多不能喝的，顶多好喝一瓶。”

“我小小时候我妈也是这样说的，现在长大了不能这样说了。”宣嫆满脸哀怨。

客户笑了笑，“那就两瓶，一人两瓶，刚好喝完，还有一瓶给谷总。”

宣嫆也笑了下，“那可以。”

两人只聊了这么多，后边她就只顾着吃，剩下的交给谷南升和同传过后模仿语调的涂威，看着她一个劲吃那几道鱼，客户问了一句，“小娘子喜欢吃鱼啊？”

“最近一阵子在国外，国外没这个做法的。刚好今天来这里，就点了一道，主要是馋味道了。”宣嫆回答道。

“要么，再点一份，回去慢慢吃？”客户喊了一声，服务员进入，他说道。“那道鱼再来一份，我个人结账，吃完再做，打包嗷！”

宣嫆对他微微一笑，举起椰子汁，“谢谢叔叔。”

客户也端起杯子，碰了一杯，是白酒，“遇到个小朋友，当然要客气点。”

宣嫆接收到谷南升的信号，把那份合同递上，“噶叔叔，这份合同签个名字啊。”

客户接过合同，看了一遍，合上本子，“价格有点高啊。”

宣嫆把鱼转到他面前，“一条鱼，值这些数。”她比了三根手指。“昨晚连夜从港口那运过来的，运费加上加工费用。”

客户问道：“千？”

宣嫆摇摇头，“单位是十万。”

客户笑了下，“这条鱼厉害哦，这数字，不过我没吃。”

宣嫆让谷南升招呼了一下服务员，拿来了他后边的那条鱼的价格单，“叔叔，你要的给我打包的鱼，你看看这价格哪个好啦？”

客户看了一眼，点头，“那2个点？”

宣嫆不懂这些术语，谷南升没说话，涂威倒是开口，用的方言，“那就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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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是两人唠家常，客户询问了宣嫆父母的老家，宣嫆也如实告知，两个地方位置挺近。要了个联系方式，谷南升没答应，只是说句“小孩子不懂事，容易伤了和气。”

宣嫆只得对他摊手笑了下。客户问道：“老板还管这些啊？”

“男朋友。”宣嫆回答道。

客户鼓了掌，“不错，眼光蛮好。”

……

一顿饭下来，她倒是和客户关系近了，吃得也挺满足，就是联系方式没给，让客户有点不太满意，即使都知道这只是同乡人的一种交流，谷南升也没答应。

去了造型店，换衣服卸妆，穿上自己的衣服，语言也换了，回到了地方，宣嫆就收拾了行李回了家，明天是腊月二十六，也是老妈放假的开始。

进到家里，她还是没把衣服拿出。因为刚去了顿饭局，虽然那三位男士都没有吸烟，但衣服上还是留了些异味。洗头洗澡再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出门买了些菜，顺带着去江西小炒买了份毛血旺。

等到两位家长下班，她还没回家，洗衣机刚好发出完成的铃声，晒在里边，开窗通风。等她回家，把额外买的东西烫熟，放在毛血旺里，额外加了点辣椒面。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储存好的腌制食品，都是肉类，又额外做了几道菜。

这几天，街上的店铺陆续关门，还有几家自己开的早餐店没关，菜场也有几家关门了，都是个体户，那些在市场里边的摊位一家没休息。

新鲜蔬菜随餐买，肉类什么的都在一周前就买得差不多了。偶尔去爷爷奶奶家里吃饭，到了三十那天晚上，竟是有点下雨，一家人就在家烧了饭。

刚吃完，她进了房间，坐在地上趴在床边刷着短视频，谷南升发来信息，说是送来了这几天的点心和早饭。

只是和老妈说了声就下楼了，来的是他的某个司机，穿了件外卖小哥的制服，见到她就把东西递上，格式化的一句，“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宣嫆强忍着笑意，对他比了个“OK”，道：“过年奖金我让他给你加500。”

司机道了谢，也没在意，毕竟她只是自家老板女朋友而已，话语权多大有待考虑。

拎着东西上了楼，问了储存方式，现在天冷，很多东西放外边就行，有些是完全的生食，就需要冷冻。她算了下量，大概是两周的早点加点心。

这两天手机的作用只有玩小程序还有结账，在年30那晚上就弄了免打扰，到了现在，宣嫆没主动问他在做什么，他也没打扰她的娱乐时光。

一直到和老妈的游玩结束，是初四，没了活动，她就把他从冷漠区域拉出。

打了个招呼，谷南升秒回一句，“咋，没娱乐项目了？”

回复了一个嘿嘿的表情包，“唠5块钱的。”没等她发红包过去，谷南升先给她一个红包，点开发现是后边加了两个零。

“？？？大哥，不是要我给你发吗？”宣嫆问道。

谷南升没回，等到十分钟后，“刚刚来了一份紧急文件，现在做完了。回到之前那个话题，说的好像你发的那5块钱不会用我的卡一样。”

宣嫆想了会儿，“好像也是。”

两人还没聊完，傅迪的消息又进来了，就没搭理那位。

“大少爷，什么事啊？”

傅迪把提醒到货的信息转给她，“前阵子那串辟邪的手链准备好了，今天过去试试大小。”

宣嫆回了个“好”，就换了衣服，说了句和朋友一起就出去了。

到楼下问位置，是在小区后边的街上，最夸张的一辆车。最后到地发现就是一辆普通到压根认不出那是豪车的SUV……

坐上副驾，他就直接离开了。

“就这个，夸张的豪车？”宣嫆实在没懂他的话的意思。

“在牌子里是夸张的，但是车型并不夸张，和那些朋友一起出门，我的车都是要拍照发朋友圈的。”傅迪解释道。

“啧，不懂车的我欣赏不了。”

到了那商厦，直奔那店，她已经进门了，他却停在了某卤味摊位前，弯腰看着橱柜里的鸡鸭部位，宣嫆回去，一样蹲下身，“追剧买脖子、爪子，微辣的，越吃越爽。不想啃骨头就买那些内脏，还有纯肉肠，也是微辣。下饭买素的，辣的。”

傅迪想了会儿，站起身，双手叉腰，“你选，我付钱。”

宣嫆听完话就双眼发光，老板早在她提醒的时候就站在他们面前，她直接就点了：“脖子两根，爪子4个，鸭肠辣的不辣的都来一团，心一串几个？”老板拿起一串给她看。“5个的话来3串，还有肠也来两根，不用切，都是微辣。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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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去的地方不太合适把这些东西带进去，先寄存在店里，径直走入珠宝店，出示信息，导购喊来了店长，请两人到里边，试戴一下，而后就根据合适度记录，再是几分钟的调整。她没戴，就让店长做了打包，他拎着出门，拿上卤菜。

宣嫆还以为就这样走了，哪知道这人又去了某座商厦，领着她进了一家西餐厅。

“这店，吃不饱。”

傅迪推着她进店，“自助的，等你选完最后结账。”和门口迎宾核对了下预约人名单。“2号奥特曼，2位。”

迎宾核对信息，引导带着两人到指定位置，说了注意事项，就是一句“用餐愉快”，离开了。

“奥特曼，回归童年？”两人起身去选菜，她调侃一句。

傅迪没回答，拿了个托盘。她看着餐柜里的食物摆放，“这是快餐店？”

傅迪拿了几样餐前小食，直接拿起一个软面包吃了起来，“谁知道这家店老板怎么想的，像那个什么佳的。这个面包好吃，还有夹心。”宣嫆又让他再拿了一盘。

后边是蔬菜沙拉、小食拼盘啥的，两人要的大多是肉类，包括那些油炸物，尤其是里面加了芋泥的，两人都不知道那是啥，但现炸现吃就是喜欢。

牛扒意面都是下单拿了张小票在位置上等的，两人挪着托盘到了结账处，真的和那家快餐店一模一样！

回到自己位置上，宣嫆就说道，“完全一模一样，这家店老板是不是在那快餐店打过工？”

傅迪耸了耸肩，“谁知道，反正只要你能吃饱就行。”

宣嫆点点头，吃着桌上现有的，“不过你们这类群体不是不屑来这种店里吃东西嘛，掉身价。”

“身份虽然是大少，但大学期间家里给多少生活费又不是身份可以决定的。”傅迪想起那些日子就压不住脾气，又拿起一个夹心面包塞入嘴里，嚼了噎到了，呜呜呜的对她呼救，宣嫆把饮品推过去了些，喝了许久，才缓过来，舒了口气。

“气到了？”宣嫆笑问道。

傅迪点点头，“我现在想想都气成这样，能感受到我那时候的生活了吧。”

宣嫆还是笑了下，没回答。

意面和牛扒一次性上齐，两人道了谢，就开了扫空模式。吃的差不多了，拿出那袋卤味两人就啃了起来。

吃了一小点，他就停了，摘下手套。

“不吃了？”宣嫆继续啃着。

“给你留着当下午的零食。”

宣嫆直接就给剩下的打了结，傅迪看着她。

“你都说了给我额外当零食，回家我得向那位炫耀炫耀。”宣嫆继续啃着那块。

“行，那帮忙说一句，我家给的合同价格再稍微高点。”

宣嫆吐出骨头，“果然，大少爷请客没好事。”

傅迪立马拿起手机给她发了红包，题目是贿赂，她立马收了。傅迪啧了一声，“事还没办，钱先没了一笔。”

宣嫆嘿嘿一笑，继续吃着。吃完只是12点多，并没有送她回去，而是去了这里的化妆品店，没进门前，傅迪就将语言转为了德语，她不清楚为什么，照做。

导购迎来，“欢迎光临二位，请问有什么需要？”

傅迪说了声，“我们自己看看，她听不懂中文。”

导购做了个“请”的手势，意为随意。就转身离开，再来时拿了个篮子，递上给他。

他把篮子放在地上，陪她看着化妆品，这东西他倒是有点研究，最起码比她懂。

看她选了半天，装模作样的查看成分表，也没选一样。“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他拿了一瓶。“这个，敏感肌可用。”

宣嫆看了许久，又看了价格，还是放回去。不过傅迪看得出她喜欢，又拿回来，放在篮子里，走远到另一个货架上，“我付钱。”

听到这几个字，宣嫆又拿了一瓶配套的水乳，走到他身边，递上让他看。

他接过看了一眼，“对你来讲中规中矩吧。要我给你选，还是就这个？”

宣嫆没说话，抬手示意，他回去，换了一样。

算是把脸，手，全身的护肤的用品都买了些，他本想买套装的，但就怕她嫌麻烦，还是散的吧，让那位指导她。

衣服也给买了些，价格不算太高，也没去奢侈品店，也是她要求的，去的是男装店，买的两件外穿，一件就完全当午睡时候的被子盖。

这一场贿赂下来，竟只是花了他的零头。换算一下谷南升的资产，笑了下，应该就是逗小孩的那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