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彦也下了车,见状,只是伸出手来。
“怎么?”
她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是可以做手模的程度。
“进去了。”
他言简意赅。
言下之意,新婚夫妻第一次回老宅,就是装,也要装出恩爱的模样。
阮隽兮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指尖。
她跟江止正式交往了几年,肢体接触却很少,甚至现在回想一下,连牵手都少之又少。
傅予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满她的小心翼翼,抓住她指尖的手微微用力,往前一拽。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朝他怀里跌去。
他扶住她的腰,牵着她的手一点点嵌入她的手指空隙,直至十指相扣。
被带着往里走的阮隽兮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的手。
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像是初春雪山融化时汩汩流下的雪水,清冽又干净。
她只觉得脑子有一霎间的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傅家老宅的客厅里。
傅予彦的助理陈河正在将带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又悄不吭声地退了出去。
而沙发上坐着几个人,都是阮隽兮见过的面孔,但时隔多年,生疏是必然的。
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傅予彦身后,跟着他一一打招呼,“爷爷,爸爸,妈妈。”
傅老爷子是一个犀利威严的老人,即便是坐在沙发上,也坐得端端正正的,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傅寇看上去是个很儒雅的中年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傅予彦的目光都很冷淡。
贺琳还像多年前见过的那样,保养得宜,仪态不凡,扫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她一一叫了人,只有老爷子应了一声。
“如各位所见,这位是我的妻子,阮隽兮。”
傅予彦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拉着阮隽兮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予彦,你结婚这件事是不是太仓促太随便了?”
先开口的是贺琳。
她虽然知道傅予彦急于结婚的原因,可对这位儿媳妇确实不满意。
这种不满意,甚至超过了对丈夫出轨的愤怒。
所以她婚礼当天即便是出席了,也全程冷着脸,连恭贺的人都不敢上前。
“我不觉得。”
傅予彦还拉着阮隽兮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也没有给母亲半点面子的意思。
“你不仅是傅予彦,你还是傅氏集团的总裁,你突然结婚,对公司的股价影响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傅寇迅速跟贺琳站在了同一阵线。
几年前,傅氏集团从老爷子的手里直接交给了傅予彦,外界曾传闻,傅家内部闹得并不愉快。
本来他接手傅氏集团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没人敢反对。
但不知道傅寇受了什么蛊惑,竟回来表示要跟儿子公平竞争,最后被老爷子强压了下去。
除了这个,分家产争股份,也闹得极为难看。
傅家人人丁稀薄,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可这份精明带进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家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