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落清醒了不少，下意识转头去看言星沈的脸，只见一张惨白如同厉鬼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唇色全无，眼底有一道道淤青，蜿蜒往上一直蔓延到言星沈的额角，整个人状如厉鬼，叫人不寒而栗。
可是他的眸色却又是温柔至极，像是春三月的涓涓细流，将人一眼望过去就忍不住沉溺。
这样两相矛盾的形容，梁月落心头一片涩然，不再多说什么，仰头饮尽那药，然后转身，环抱住言星沈的腰身。
“以前，你就是这样孤零零的在这寒潭中泡着的嘛？”将脑袋埋在言星沈的胸前，她能听到言星沈急促如疯狂敲击的鼓点一样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如同寒冰一样的温度。
他会比自己更难受的吧？
有病，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疯的病；中毒，是九死一生几乎没有希望的菩提泪；孤独，是浸在地狱寒潭中无边无际的凄寒。
在书中没有描写到的地方，他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破布娃娃，被一点点扯坏，然后自己在一点点挣扎着缝合。
“没有……”他的牙齿在打架，心底的暴虐被压下去些许，身体上如同针扎般的疼痛接踵而来。
多次冰冻的身体，已经形成了自我防御机制。寒潭既是压制心头火的良药，却也有着不可忽略的伤害。
他勉强勾起笑容，“感觉如何了，落落？”
“好像差不多了。”梁月落点点头，便手脚并用的往岸边爬去。
虽说她觉得自己心头还是有些火气，但言星沈这形容，再跑下去恐怕是要出人命了。
然而只不过是堪堪动了一下，梁月落突然就尬住了。
一动不动只觉着凉快了，这一动……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梁月落顿了一会儿，见言星沈毫无动静，以为是自己感受错了，于是乎又试探着往后踢了一脚。
这一下，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踢中了。
言星沈没能再忍住，浅浅溢出一声闷哼，然后一个回手掏将梁月落逮了回来，稳住了那柔软的唇。
“落落……”从染了胭脂色的清冽声音中，梁月落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然而她自己的情绪本就未能完全压制，被言星沈吻住，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环住了言星沈腰，主动出击。
于是乎，一番操作之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
心头的燥热卸下，梁月落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没有到最后一步，也可以满足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梁月落往下伸了伸手，言星沈急忙往后纵身一跃，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月落。
梁月落眨巴下眼睛，吐出一句让言星沈眼珠子快要掉到地上的话，“要我帮你吗？”
震惊脸的言星沈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傻愣愣的看着梁月落。
梁月落心头的劲儿卸下，瞧着言星沈的模样有些好笑。
搞笑，本姑娘可是未来纪元的美少女，这些常识怎么会不知道。
于是她坏心眼的往前一步，接着道，“是不是很难受？”
言星沈像是见鬼一样“唰”一下子窜出去好远，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一骨碌爬了上去，急忙扯下外衫罩住了自己。
“落……落落……”他说话开始结巴起来，“快……快起来。”
此刻的梁月落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方才不经意间释放了心里的小怪兽，会不会吓到了大反派。
抬起头，却见大反派脸上染上了一层胭脂色，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凉，快起来。”
梁月落垂着眼睛，不敢再看大反派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