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火攻心,方得病祸。
时允蹑手蹑脚闯入余管家的房间。
安香跟在他身后,以一个细作的敏锐,搜出几封往来密信。
午时。
苻妄钦骑在马上,马前坐着梅川,他一扬马鞭,天骢烈仰头发出一声嘶吼,狂奔起来。
到了离宫门口不远处,苻妄钦停下马观察一番,发现有持东宫腰牌的人戍守。
料是非常时分,太子以“恐防生乱”为由,在宫禁中安插了自己的人。
苻妄钦调转马头,往宫墙角门跑去。
果然,他拿出南平公主今日留下的腰牌,角门便打开了。
梅川好奇地四下打量着。
琉璃瓦在日头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华丽的宫殿,被一弯池水环绕,浮萍满眼,碧绿而明净。
未央宫。
梁帝昏迷过去。
病榻之前,一行人逼着周贵妃到退无可退。
周贵妃将年幼的淮王护在身后,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来,大喝一声:“陛下尚在,你们谁敢逼本宫?”
剑光一闪,太子太保等人后退一步。
周贵妃将剑指向太子:“朱瑁,你狼子野心!待陛下醒转,他如何能饶得了你?”
正在此时,南平公主领着苻妄钦和梅川进得殿来。
南平公主轻声道:“母妃,苻将军带进宫一名女子,说是医术甚为高超,可让她看一看父皇的病。”
太子看见苻妄钦,心内一惊,但转瞬便正色道:“父皇乃真龙天子,九五之尊,岂能让一个不明身份的医者看病?”
南平公主道:“太子兄此言差矣,她并非不明身份的医者,乃苻将军府上的人。苻将军是父皇的臣子,他府上的人,自然也是父皇的人。天下百姓,全都是父皇的子民。太子兄为何横加拦阻,难道您不想让父皇的病快些好起来吗?”
“胡说八道。”
太子呵斥道。
话已至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便再拦阻。
周贵妃打量梅川几眼,道:“你若治好了陛下的病,本宫重重赏你。”
梅川走上前,立于龙榻边。
梁帝,的确是卒中之症。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来。
方才两个时辰的工夫,虽然不长,但足够她将药配齐。
从前,莲若刚没的时候,她母亲一时悲伤过度,得了这病。梅川四处想办法,求来一个药方。以红花、丹参、水蛭、银杏叶等入药,揉制成丸,含在口中。可温和缓愈。
她将药丸放入梁帝口中。
良久。
梁帝缓缓睁开眼,他看着持剑的周贵妃,伸手。
周贵妃连忙丢了剑,跪行至塌边,嚎啕大哭起来:“陛下,陛下啊……”
梁帝的舌头仍是僵硬,但终可以含含糊糊地说出话来了。
他摸着周贵妃的脸,道:“爱妃,你是何等柔弱之人,竟也举起剑来,不知他们将你逼到什么田地……”
闻听此言,那几名臣子慌忙跪在地上,以额触地。
太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梅川将剩余的药丸放在周贵妃手中,道:“一日三次,每次一丸。”
梁帝注意到了梅川,他疑惑地看了看周贵妃。
周贵妃道:“陛下,这是苻将军带进宫的大夫。”
梁帝看了看苻妄钦,点头,似有深意道:“苻爱卿,到底是忠臣良将呐……”
须臾,苻妄钦重重跪在地上,道:“臣有份礼,要呈与陛下。”
说着他从袖口掏出那几封密信来。
一旁的老太监接过,送予梁帝手中。
梁帝看后抬头,一双眼睛落在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