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薛乔站在原地,四肢有些发冷,她脑海重复话语,不断切换理智与冲动,如果可以,她定要宰了这三个畜生。
只是,这话中透着些矛盾。
薛乔抬起眸子,目若寒星,“你说王尚书放弃武路,那他后面又如何走上的文途,辛苦得来的人脉岂不是浪费?”
薛乔了解王尚书,绝不是甘心吃亏的主。
黄灿灿面露讽刺,“文途也是用钱砸出来的,那家伙在大寒寺见到皇后,发现皇后与其他两人相熟,试图求得皇后赏识,阿姐为此砸下重金,此后每年孝敬皇后。”
薛乔再次皱眉,“皇后身在后宫,她能干涉前朝官员?”
“若普通女子定然不行,可帝后是一起打的天下,裴氏叛乱,皇帝疑神疑鬼,反是信任身为女子的皇后,皇后帮他减轻负担,费心劳神,更是滑落一胎,那时皇上最是愧疚。”
快速理清这一切,薛乔心中早已掀起惊涛巨浪。
黄灿灿慢慢坐在地上,“我已说完,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一部分是我亲眼所见,一部分是阿姐讲给我的。”
在她眼中,阿姐的不幸是从嫁给王尚书开始的,重金砸给烂人,反被人嫌弃不解柔情,为烂人更在众多权贵前卑微弯腰,博得羞辱,可最后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反丢了性命。
记忆中,阿姐最是雷厉风行,颇有当家之主气势,可就是为了那张配方,明明阿姐是为了配方嫁的人,可最后被深宅大院吞噬,掉进男人的甜言蜜语,丢了初心,整日围着男人转。
如果可以,她不要那张配方出现。
牢门外,薛乔冷眼旁观,心中的凉意无人可知,“我问你,当年那些女子埋在了哪里?”
黄灿灿蓦然爬起身,隔着牢杆,她惊奇道:“你不会想替她们入棺送丧吧,都死这么多年了。”
罪魁祸首三人都死了两个。
薛乔眉目不变,“你不知道?”
黄灿灿仰头大笑,流下眼泪,“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怎会忘记。”
薛乔得到答案就去,衣袍带风,走的干脆利索。
视线被泪水晕染,看着模糊的背影,黄灿灿只觉得薛乔愚蠢。
……
走出牢房,薛乔迎面对上县令。
“薛乔,你是不是骗了本县令!”县令眼下乌青,他叉腰质问,身后跟着众多官差。
薛乔准备绕路,可县令找死的拦住路,“本官要你一个解释,欺骗朝廷命官,按大晋律法……”
“砰”闷声下,薛乔再次击晕县令。
目光掷向其余官差,众人默契般后退,让出一条宽敞大道。
临走前,薛乔丢下一句话,“给黄灿灿丢几瓶金创膏,干净衣服,按时送饭,不必苛待。”
走到衙门,薛乔就见到裴泽,他一直在门口等着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