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伪善的笑
路明非神情淡漠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苍白的脸，罕见地睁开那双蓝色星芒的眼眸。
一张充满刮痕的卡，里面存着一个人二十年的积蓄最终从他身上掉落。
“你很惊讶他的消逝方式，是如此像你曾经的朋友们。”
鬼怪在他旁边道：“命运是如此的无情，纵然你有成千上万给选择，你依旧会与这些人在生命中相遇，最终走向尘埃结局。”
“你的人生，从来都是受到命运裹挟的，并不自由的人生。”
玩家操纵路明非上前捡起那张掉落的卡，存入[物品]栏。
[你获得了一张未知的存储卡……那是你曾经的朋友，如今他死了。]
[一些回忆涌上来，你觉得应该悲伤，如果可以。]
[是/否观看悲伤？]
[否。]
[你无情，只觉得事情不过是云烟，不需要悲伤。]
“密码我知道，这张卡，是一个入场券，能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买点东西。”
鬼怪道：“想要知道密码吗？来求我告诉你吧。”
“等你心情好了，想告诉我再说吧。”
路明非重新闭上眼，道：“现在呢，做什么，被表彰为屠龙英雄么？”
“难道不是应该从这虚实结合的幻觉中清醒过来。”鬼怪反问道，“你是否需要我帮你清醒？”
“不必，是我太笨了，还是那个丈育。”路明非回答完，立即送开了握住老唐的手。
画面一转，宿舍内，芬格尔看着路明非有动静，立即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治好了，我看他出虚汗、呼吸急促后平缓下来。”
“准备拿巴雷特—天龙M182厚葬吧。”
路明非看着芬格尔平静道：“我说认真的，如果你有这种武器的话。”
“所以我们两个疯子造就了一个死待诞生，并且对他进行了电击起伏器疗程，但效果并不佳。”
芬格尔平静中带有往常叹息道：“你说对吧，可怜这世上又多一个被厚葬的友军……我是指火力方面的厚葬。”
“你可以这么理解。”路明非朝着自己的手心处缠绕上白色绷带。
尽管一血未掉，但还是出现生理上的起泡，被老唐看到担心可不好。
芬格尔师兄一如既往地幽默风趣，临危不乱。
理想中的队友，情报部头子站在面前可以并肩作战。
现在，就看老唐怎么样了。
——
咕噜、咕噜……
老唐感觉自己在极速下坠，沉入水池底下。
这个过程中不能呼吸到任何空气，只有沉重的若水将他拖入无底深渊。
『愚蠢至极！』
意识深层中，人类不可能发出的尖锐啸音贯穿老唐的精神。
『不过是二十年的虚假人生罢了！换算人类的时间，相当于一天的时间。』
『一天，你能干什么？睡觉8小时，剩下14小时都在忙，作为最底层活着，与朋友见面不过短短2小时，它们甚至不算你的朋友，因为你才刚认识！』
「可是有些日子，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老唐，又或者说诺顿，独自承受着各种人世间的恶意，愤怒化为火焰点燃一切。
但他又两重分裂，明明是一个人，却成为路明非般的精神患者。
人世纠结与龙生漫长，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噗通一声。老唐沉入海底，撞击后沙石土沫飞溅，明显的气泡出现。
他抵不过仇恨，沉入最底层被无数漆黑的双手抓住，在无边黑暗与恶意中开始化茧，被迫包成一团。
但突然，一股反重力出现，倒转了世界，同样也倒转了深海场景。
一间纯白空间的教室开始出现。
“咳咳，呼哈……”
老唐头发湿漉漉地趴在课桌前，身上衣物干燥，手上带着些许水滴。
……
他喘着粗气，望着自己的手，用略带深沉与迷茫的目光趴下课桌，随后被一股重力拉扯，重新坐回椅子。
“嘿嘿，他信了，他骗自己了，真好玩。”
“长虫，虫草也。”
“不是我，不是我，高兴。”
众多画着麻将面目佩戴面具的学生均是注视着他，看不清面貌的嘴中发出各种声音。
“安静！”
那位面目空白的女子呵斥，厉声道：“谁想被苦痛缠绕，我可赐它火袄之法。”
学生们寒蝉若禁转头，不再注意老唐，立时，仅剩老唐一人注视着这里。
“明白涅盘之意否？”女子声音柔和询问。
“明白了。”老唐回应后，面露疑惑，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或者说，老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名与字乃天机，泄露遭妒，可被大能者钉死。”
她不以为然道：“你受轮回之苦，我无为，只是想问你的感受如何。”
“痛苦，无尽的痛苦……”
老唐迷茫中带有疲倦，“累了，毁灭吧，挣扎无用。”
“人世沉浮，红尘炼心，若有一天明悟证道，你可寻求那三千烦恼丝。”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取不得你性命，你暂且退去烦恼，待往后承受苦痛再来找我。”
说完，她一个挥手，老唐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般消失在座椅上。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明明可以更古风一点的。”
路明菲叹息，紧接着她开始讲课，“接下来我们讲《骗经》内容，如何让一个拥有妄想症，可以回溯过去的人相信你说的话。”
“你们都是人才，若用在正途上，可造就一番大能，如那古史上记载的长存仙翁般，造功一代大能人皇江离。”
“《江离人皇劲》，此功拥有排山倒海之能，练成后可与立于时间长河之上的人皇江离掰手腕而不输。”
……
青铜与火之王，一旦崩溃就会引发‘言灵·烛龙’，序列114。”
序列88位以后的言灵都很不稳定，89-100评级为危险，101到112为高危，而113位以后评级是绝密，因为那是龙王的力量。
烛龙在中国神话里是司长太阳的神兽，在言灵中代表纯粹的火之暴力，能够焚烧一座城市或者烧干一条河流，甚至能够引爆地底的岩浆，令群山喷射。
芬格尔哪里认不出来老唐，分明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他能杀死金属重构物质，赋予人间火焰灾变与苦痛，是战争之龙。
这能挡得住吗？挡不住就死了。
“……呃，记忆感觉缺了一大块，头好痛。”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床，不同的人，同样的台词。
老唐捂着头，坐起身，入眼便看到拿着刀的芬格尔。
“你这是……”老唐刚准备起身安抚芬格尔，视线忽然又模糊起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还好芬格尔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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