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这个胆，也没这个实力。
算了，不与一女子计较。
大不了不用，有本事直接把我变秃头。
李北甩了甩，拎起裤子，走出小巷。
“让开！快让开！”
数名巡街武侯抬着尸体，在人群中穿行。
他们将尸体整齐摆放在西市较为空旷的地方。
一名小吏一手拿簿子，一手拿毛笔，站在尸体前。
每当巡街武侯抬着尸体从其面前经过时，都会喊一个名字。
小吏重复一遍，而后在簿子上轻轻划上一笔。
“赵大勇！”
“赵大勇。”
“王秦氏！”
“王秦氏。”
.....。
那小吏就像地狱里的判官，每划上一笔，便宣告一人的死亡。
一旁家属便可以抱着尸体痛哭流涕。
哪怕知道这些死去的人，下辈子会投一个好胎。
依旧哭得很伤心。
李北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想要说些什么。
可张开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去提醒这些人，那些死去的人会投个好胎？
可下辈子是下辈子。
这辈子是这辈子。
他们不是神仙，不明白投不投胎。
只知道亲人死了，爱人死了。
再也不会站起来蹦跶的那种。
除非变成僵尸。
兴许是看李北也穿着巡街武侯的衣服，小吏误认为李北是西市的巡街武侯，叫嚷道：“那个谁，你发什么呆，赶紧搬啊！赶紧搬完，赶紧收工。”
李北应了一声，便和一众巡街武侯去搬尸体。
本来是两人一组搬运尸体。
李北嫌弃和他一组的巡街武侯速度太慢，他干脆一个人抱着尸体。
虽然身具凝罡境界的实力，搬运尸体较为轻松，一口气能搬好几具。
但李北每次只搬运一具尸体，这是对遇难者最后的尊重。
抱着尸体，经过小吏唱名。
若有在场的遇难家属，通常都会对他表示感谢，说上一句谢谢。
只是这句谢谢，是在感谢他为这些遇难者向观世音发问，还是在感谢他给予死者最后的尊重？
李北不得而知。
或许两者皆有。
尸体摆放好后，那些遇难者的家属有能力的，呼喊三两好友，亦或者喊上邻居，将尸体带回去，准备丧葬。
没有能力的，连口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的，就只能等着县衙收拾。
通常一张草席，长安城延平门外的乱葬岗，也许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庆幸的是，那处地方离贯穿长安城的漕渠不远，也算是个适宜久居的地方。
只要他们不介意邻居有些多就行。
有风有水，也算是个风水宝地。
李北脚程快，不一会便让小吏完成了县衙安排的唱名任务。
小吏见李北手脚麻利，还询问了李北的姓名。
估计是想在县令面前，为李北请上一功。
李北想着要为这些遇难者做些什么。
让那些没有能力的家属有个棺材，有个坟能够倾诉一下思念之苦。
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金钱去完成这件事。
也就只能想想了。
李北摇头叹息，转身要走。
何必留在这，自寻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