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是多么愚蠢呀!”陈论继续说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就被范某某又斟满了酒。
“你怎么想呢?陈哥,其实我不太明白。”
范某某在灯光下真是别样的魅力,摄人心魄。
陈论没有立刻回答,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谁知道呢?我自己也不见得清楚。只是一种抱怨而已,这种话不好听,就当作是在放屁好了。”
陈论闷声说道,同时借着酒杯的透视效果望向范某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要知道陈哥你,你已经非常的成功了,不是吗?”
“不清楚。”
“还有着幸福的爱情,还有着那么好的朋友们,你真的觉得还是那么的糟糕吗?”
“不清楚。”
“而且,你之后还可以一直拍电影,我觉得你以后肯定是会在美丽联邦的电影史留名的。”
“不清楚!”
陈论打断了她,声音有些大,直接在整个空间里面回荡。
范某某不明白自已的忧愁与自己无法摆脱这一系列灾难事件的纠缠,觉得自己是现在已经非常的好了,这些东西只是一些无病呻吟。
但是陈论又不愿意说一些陈词烂调,陈论已异常敏领地感觉到,无论发表什么样的说法和对于别人言论的抗议,都没有什么用。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切的行为都是建立在已经再也无能为力了的情况下,不管讨论多少次,一切都毫无意义。突然之间,他甚至变得更加的消陈。
“算啦,我们喝酒,好不好?”
陈论怅然若失地叹息道。
“只喝酒,只喝酒,不要再说了,好不好,范美女,不要再说了,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们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好像说起来好似是废话,但是我想要说,不要再说了,就喝酒吧。”
没多久,范某某酒瓶里面的酒已经倒净了。
陈论望着空了的酒瓶,对着范某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范某某则是直接和陈论对视,由于此刻的他们坐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的双眼之间距离不足三十厘米。
物理上这么近,但是心灵上却是那么的远。
陈论收回了目光,范某某依旧在望着陈论,感觉他充满了强烈的忧郁,又是那么的孤独,感觉他的爱情好像并没有给他带来所谓的满足和幸福,换句话来说就是她之前误解他了,自己并不了解他。
陈论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发泄一下:哪怕是故意发怒、争吵和打架,随便了,随便怎么样,只要别这么阴沉枯寂地不作声。
“这里只剩下我和你了。”
陈论说道,接着他自己去拿了一瓶酒,把它放在了自己面前,这个酒吧是有监控的,所以老板才敢这么做,随意的通宵营业,虽然其实也没有多少客人。
“好像过去很久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吵闹,狂饮,喧腾,欲望!”
“这些与我们有关系吗?”
范某某有些跟不上节奏,或者说是陈论说话太跳跃了,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与我们无关,但是现在呢?现在一切都变得冷清了!好像被风吹散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人走了,就是这样吗?就这么简单吗?因为时间吗?”
“我懂。”
范某某把杯子向他推了推,淡淡地回答道。
陈论反而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自己,不知不觉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陈论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继续追问,“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范某某愣愣地回答。
“那你的想法呢?”
“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想活得更好。”
陈论瞧着她漂亮的脸蛋,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他的精神。
“你怎么突然那么古怪?”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你影响了吧。”
陈论就这么和范某某对视着。
“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所有人中间只有你在内心深处是一个这么疯狂的堕落者,我们其他人经常私下聊起你,没有人可以弄明白你这个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是,”
陈论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神采飞扬地说道,
“是啊,我无权给未来的人类盖上死亡的黑纱!新的人们一一正登上生活的舞台,他们的旗帜上刻着一句口号,为了所有人的幸福!
同他们一起前进的还有新的科学、新的技术,他们满怀着对勇敢、美丽、幸福的新生活的渴望。
他们与我格格不人!他们的灵魂还没有空虚,它们永远也不会认同我的道德说教,因为这种说教是一软弱、腻烦、堕落而放荡的时代产物。他们…”
陈论两眼放光,两颊飞上了红晕。
“怎么说呢,”他沮丧地说道,“他们也会同样腻烦的。”
“您是个极端的悲观主义者,陈论!本质上,您比你说过的任何东西都还要更槽!”
范某某喊叫道。
“也许吧。”
“那您为什么不去自杀呢?”
范某某讥讽道。
陈论又抬起毫无表情的眼晴望着她,他默默地看了一分钟。
“我为什么要自杀呢?我早就已经死了。”
范某某打了个寒颤,一股怪异的寒气侵人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