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清眼中露出促狭的笑意，五指轻轻用力将玉石捏成齑粉。
酒且斟下，张源清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叛了袁天罡。”
“你可知大帅不会放过你，要让他知晓，你纵使躲在天涯海角他也会…”
张源清开口道：“他不会。”
“他来不了，中原局势动荡，他已然分身乏术，哪有空去管娆疆的风风雨雨，你以为你这些年为何能安然无恙？”
蚩笠沉默了，良久无语。
“所以你想要兵神怪坛？”
“不错。”
张源清端起酒碗与蚩笠碰杯，二人共饮。
放下酒碗，蚩笠开口说道：“但万毒窟不是我的一言堂，我阿弟不会同意的，定会百般阻挠。”
张源清忽然大笑起来，指着蚩笠笑个不停。
“蚩笠啊蚩笠，这些年万毒窟毒虫两派纷争不断，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你心里既然有了对策，何必跟我惺惺作态。”
“我…”
蚩笠一时语塞，此时他再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只听张源清又道：“如今娆疆各寨，已经有不少是你的人了吧，而你，对蚩离的耐心也磨的差不多了，快到翻脸的时候了吧。”
“你在等一个机会，我猜…是在等我离开娆疆，对吗？”
“不错。”
蚩笠直接摊牌，再次变成了那个执掌整个娆疆的万毒窟之主。
“大人既然如此，想必是要与小王合作？”
不待张源清发话，蚩笠轻笑一声，又道：“可即便没有大人的虫术秘卷，小王亦有办法从我那阿弟口中撬出来，大人的筹码似乎并不多，不是吗？”
既然二人相互摊牌，蚩笠便笃定张源清不会杀他，而张源清确实不会杀了蚩笠，起码现在不会。
“我可以帮你筹人，很多很多的人。”
娆疆子民千千万，但蚩笠不会傻到拿娆疆各寨的人炼制那兵神怪坛，除非不到万不得已，否则他不会做那自掘长城的事。
这个条件，让蚩笠无法拒绝。
“可你又如何能筹到那么多人，凭什么？”
张源清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块令牌摆在了桌子上。
“岐王令！”
蚩笠恍然大悟，直接站起身来。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哈哈哈哈哈，干杯！”
————
岐国凤翔府。
兄妹二人时隔十六年再次重逢，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玄净天不再久留，默默起身告退。
风儿喧嚣，树叶儿里发出蝉鸣，吵闹声犹如二人的思绪，杂乱无序。
“小妹，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吗？”
李茂贞看着曾经如骄阳一般的少女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王侯，心中的愧疚翻涌不息。
“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
李茂贞拿出精心为女帝准备的上好的笔墨纸砚，将其一一摆出，却换来的是女帝的冷眼。
“我不需要了。”
“…”
李茂贞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无奈溢于言表。
空气再次安静。
良久，李茂贞忽然开口说道：“那幅画…烧了吧，他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