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寂寥的大街几乎看不到人。
走了许久，隐隐看到街面上有个说书人，正对着一个孩子讲话。
“话说时任大将军的梁王殿下，那是意气风发，率领着百十号人趁夜杀进了皇城，昏庸的昭宗那是全无准备啊，一家老小便给那梁王殿下做了刀下亡魂。”
袁天罡戴着斗笠，身旁跟着一个也戴着斗笠的红衣孩童走过。
跪地乞食的乞丐饿得瘦骨嶙峋，在寒风中打颤。
“但咱梁王宅心仁厚，保其昭宗九皇子，扶其做了那前朝哀帝，可十三岁的娃娃怎通晓驭国之术啊，还不是乖乖给梁王让了位，去见那烈祖…烈宗。”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忽然脸色一白，眉心淌下一股血腥，人就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周围人一看，纷纷四散而逃。
“为何杀他？”
那相貌与李星云有些七八分相似的孩子扭头问道。
“妖言惑众，按大唐律，该杀。”
“可是，唐早就灭了，要不是昭宗无能，也不会这样。”
那孩子刚一说完，脸上忽然“啪”得一声，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
袁天罡沉声道：“世人均可说昭宗帝不是，但伱李星云不行。”
“跟上。”
那孩子被打，却不哭不闹，反而还一脸高兴。
“遵命，老大。”
正午时分，二人在城中客栈落脚。
“小二，快上茶。”
那孩子叫喊着，与袁天罡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来嘞～”
茶水端上，那孩子拿起就喝，却被袁天罡一把拦住。
那孩子不解，小声道：“老大…”
“我大唐世道，何时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袁天罡说着，其中加压着些许沧桑，几分无奈。
正说着，只听一声拔刀声响起，几个光膀子一脸凶恶的大汉围了上来。
乱世鱼龙混杂，抢家劫舍的贼人屡见不鲜。
可今日，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一人拔刀插在了桌子上，说道：“兄弟，留下钱财和你儿子，带着命离开如何？”
那孩子心中暗自暗笑，苦心劝道：“小哥，我劝你们别惹我爹，我爹脾气特别不好。你们快逃，我还能帮你们拦他一会。”
那人不听劝，还瞪了那孩子一眼。
“算了，劝不动。”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下辈子注意点就行。
袁天罡面具下的双眼露出一抹寒光，沉声道：“诸位乱世求财本无可厚非，但也应取之有道。”
“呵呵，既然是乱世，那能用刀子解决的事，何必多费口舌，命都没了还谈什么道。”
说着，一个强盗便扬起弯刀砍了过去。
下一秒，那孩子只觉眼前一花，然后耳边传来几声惨叫。
再睁眼就是满堂血腥，除他二人无一活口。
那孩子看着被血染红的地面，忍不住泛起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说老大，你就不能让他们死的好看些吗？”
“本帅若是放松，你命就没了。”
“嘿嘿～”
…
月色下的马车上，那孩子靠在袁天罡的腿上睡去，忽而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偷瞄，见袁天罡没有反应，不由得笑了。
闭上眼睛，不知做了什么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