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沈忧之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将真气尽数汇聚于指尖,开始在那长满青苔的剑台上刻下自己的剑理——
夫剑者,有四境也。
一者,意前发后......
......
沈忧之将自己学剑、练剑,直至领悟第四境剑法的所有感悟,都一字不漏地刻了下来。
若是有缘且悟性绝佳者,看到这篇刻字,当可领悟“发在意先”之妙。
至于最后的“极发藏意”,那就不是别人可以教的了,只能靠自己去琢磨。
因为“极发藏意”与修行者的精神意志是不可分割的,所以每个人最终领悟出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绝没有生搬硬套的可能。
一旁的公孙兰看着聚精会神的沈忧之,嘴角不禁勾起温柔的微笑。
“呼——”
最后一字收笔,沈忧之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内力极深,但要将所有真气时刻集中在一点,刻下这满篇近万字的碑文,还是极耗心神的。
“写完了?”
公孙兰看着剑台上那密密麻麻,且满是剑意的文字,心中顿时惊叹不已。
即便不识字的人,只要见了沈忧之刻下的这些文字,也能感受到那上面蕴含的浩瀚剑意。
“只可惜没有标题。”
公孙兰看完全篇之后,认为无论文意还是字体,皆是无可挑剔,唯独缺一个好题。
沈忧之闻言,思索片刻,又抬起手,在文段之前加了一个标题——剑道初解。
初解?
公孙兰有些哑然。
按理来说,沈忧之已然登临剑道顶峰,乃是当世,甚至数百年来最强的用剑者之一,他对剑道的理解应当已经到了极境,为何还说是“初解”?
唯有沈忧之知道,眼下他虽站在了一个世界的剑道之巅,但这毕竟只是一个武侠世界,上限只有那么高。
他的道之剑也才刚刚种下一颗种子,远没有到发芽甚至是长成参天大树的地步。
所以说,他此时对剑道的领悟,最多算是“初解”,其中尚有许多遗漏甚至错误之处,远远谈不上“真解”。
但沈忧之并没有过多解释,因为这种事已经超越了公孙兰的理解范围。
“走吧,去武当山。”沈忧之轻声道。
“不去巴山剑派吗?”公孙兰有些诧异。
既然来了巴山,为什么不顺道去一趟巴山剑派?
怎说他们和顾道人也有着一丝香火情在。
“不必了。”沈忧之摇了摇头。
他虽是顾道人的弟子,但与巴山剑派并没有多深的瓜葛。
一定要较真的话,他甚至连巴山剑派的记名弟子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编外人员。
既然一个人也不认识,去了也无非就是说些客客气气的场面话,何必为此浪费自己的时间呢?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困惑,但公孙兰并未深究,而是跟随沈忧之一起离开了巴山。
在很久以前,她就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