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马桑赤闻言道:“我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我想救父汗就要说出来,而且大明皇帝明显意动了,说不定我救父皇会有希望呢?”
听了这话吉布哈摇了摇头道:“就算汉人皇帝被你说服了,可是他们的大臣都是狡猾的家伙,而且就算他们放了也先,可是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彻底跟伯颜撕破脸面了,就算救回也先大人,你也回不得瓦剌了,否则伯颜一定会杀你的!”
“至于救不出也先?”
吉布哈叹了口气,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更不用回瓦剌了,伯颜肯定会宰了他的。
阿马桑赤道:“那我就去大雪山,上一次去大雪山请哲布上师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老喇嘛,他说我是有慧根的,我去找他,当他的徒弟,等学会了法术,我再回来替父汗报仇!”
吉布哈闻言道;“哎,那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大雪山苦的很,你要受苦了!”
“为了父汗,我什么苦都能受!”
阿马桑赤眼睛中充满了坚韧,吉布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带着阿马桑赤回到了驿馆。
这边朱祁钰刚回到后宫,就听太监说,于谦,陈循,胡濙三人求见,朱祁钰连忙让他们进御书房,今日朝堂议事并没有结果,所以他就知道这三位要来。
朱祁钰在宫内等着,很快就见陈循,于谦,胡濙三个人吵闹着就进来了,当然吵得最凶的是胡濙与陈循,于谦一直保持沉默,不过眼睛却很坚定。
于谦向来的原则是有理不在声高,因此他一般不说话,说话都是关键性的话。
三人进了屋子,陈循与胡濙各抒己见,主要内容还是围绕今日大殿的观点在争辩。
陈循坚持认为也先放回去,可以让瓦剌内部生出间隙,产生分裂,这对大明是有巨大好处的,而胡濙则是认为也先应该杀死,也先作恶多端,无数的大明百姓惨死他手,如果就这样放回去,别的不说,恐怕百姓便会心生不愿,到时候民怨沸腾,那损失可就大了。
陈循听了胡濙的话说了句论语的名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胡濙闻言很生气说陈循操纵民意,而陈循则说胡濙愚不可及。
二人争论不休,朱祁钰见了看着二人道:“二位爱卿莫要争吵,于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于谦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这时被朱祁钰叫到,便站起身子道:“陛下,臣以为也先该杀!”
“廷益兄你……”
陈循闻言想要打断于谦的话,可是朱祁钰却道:“陈阁老莫要打断于爱卿,爱卿请讲!”
于谦闻言道:“是陛下,其实也先该不该杀,陈大人与胡大人已经阐述的非常清楚了,该杀是为民泄愤,扬我国威,不杀是让他回瓦剌狗咬狗,使瓦剌分裂,所以,这到底杀不杀,已经是明面上的问题了,可是今日我想说的是二位大人忽略的一点。”
“哦,愿闻其详?”
胡濙在一旁说道,陈循也看着于谦,于谦这时笑道:“一个问题,二位大人怕是都忽略了,那就是也先此人的能力。”
“也先的能力?”
胡濙与陈循嘀咕一声,这时于谦道:“也先乃是雄主,以瓦剌弹丸小国,便能压得大明喘不过气来,此非常人所能做到,但是也先做到了,而且也先本人在瓦剌声望如日中天,非伯颜帖木儿能比拟。”
“因此伯颜帖木儿才如此惧怕也先回还,外加上也先此次战败,并非领兵无能,败于军事,而是败在大明剑仙的手下,这并不能说明他无能,如堡宗一般,因此也先要是回还瓦剌,伯颜帖木儿不可能是其对手的,瓦剌早晚还要归也先手下。”
“所以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问题就是,你们是想面对一只羊统领的瓦剌大军,还是一只狼统领的瓦剌大军呢?”
于谦这话说完,陈循,胡濙都皱起了眉头,就连朱祁钰也紧皱眉头,这个问题他没考虑到啊,是啊,把也先放回瓦剌,就等于放虎归山啊。
他们开始考虑的层面一直是此人放回去对大明能有什么好处,可是没想到放回去危害也很大啊,就跟于谦说的,也先不是堡宗,堡宗放回大明,那就是纯搅屎棍,可是也先不是啊,也先那是雄主,雄主放回去,岂不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想到这里朱祁钰道:“嗯,于大人所虑有理,看来也先是不能放啊!”
说完这话朱祁钰看向一旁的陈循道:“陈大人,你是什么意见?”
陈循闻言沉默片刻道:“嗯,于大人此话有理,也先确实是雄主,放虎归山实为不智!”
朱祁钰闻言心中知晓,看样子几位大人的想法统一了,既然意见统一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朱祁钰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么就按照三位大人的意思办吧,通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对也先三法司会审,定下罪行,择日问斩!”
“等一下陛下。”
朱祁钰这边刚说要问斩也先,没想到陈循再次开口,朱祁钰一愣看向陈循:“陈阁老有何事要说?莫非还是觉得不能杀也先?”
听了这话陈循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觉得此事还有商榷空间,也先是要杀的,不过咱们应该想办法在他身上获取一些利益,如此才算物尽其用。”
“嗯,陈大人您的意思是?”
陈循笑道:“瓦剌正使乃是伯颜帖木儿的人,伯颜可是巴不得咱们处死也先,既然如此,咱们不如顺水推舟,他们赎也先要花钱,难道杀也先就不用花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