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神机开口了,“详细点,具体过程,前因后果,都要说明。”
凌风觉得很不对劲,只是一场普通的切磋,怎么感觉像是犯了天大的事。
他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从白泽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开始说起,一直到他离开那条小道。
“你们就因为一句话交手?”
“是。”
“你砍了白泽一刀,然后他自己离开了?”
“是。”
梦神机提了两个问题就停住了,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皱着眉头思考。
“你相信他说的?”梦神机转头问独孤博。
“相信。”
独孤博脸上保持淡然,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变过,让凌风安心不少,徒弟没白当。
梦神机无奈地摇头,“独孤先生,事情牵涉太大,我做不了主,人你不能带走。”
凌风感觉要糟,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教委会首席梦神机竟然做不了主,连独孤博都不能轻易保下他。
独孤博淡然道:“你们先不要动他,老夫去去就回。”
梦神机打量凌风,想从他脸上找到谎言的痕迹,看到的却是迷惑与茫然。
“今天之前我要把人交出去,请独孤先生抓紧点。”
四个人都离开了,凌风还是没有得到关键信息,寻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泽能进入天斗皇家学院,肯定是一名贵族,有多贵不知道,反正比不过身为皇子的雪崩,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信息。
这次只等了一个小时,进来的只有独孤博一个人。
“我们走。”
师徒两人离开天斗皇家学院,没人出来阻止,下了山直往天斗城赶。
独孤博嫌徒弟走得太慢,提起他飞奔,离天斗城只有几里才放下,继续前行。
一路上独孤博保持沉默,凌风首先沉不住气,“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简单的切磋,怎么闹得这么大?”
独孤博看了凌风一眼,过了一会才说:“白泽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下手有分寸!”
凌风回忆那天的细节,那一刀砍得不深,也没有触及要害,就这么点伤没理由死人。
转念一想又不对,一名普通贵族的死亡翻不起这么大的波澜。
“白泽什么身份?”
“南方一个小公国,公爵之子,公国第一继承人不幸暴毙,白泽排行老二,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很不幸,也死了。”
独孤博说得轻松,没有把所谓的公爵之子当回事。
凌风却惊掉了下巴,白泽竟然有这么强的后台,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独孤博可以淡然面对,凌风不行。
维系师徒关系的那根线非常脆弱,独孤博随时可以放弃凌风,就看麻烦有多大。
“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说过相信你。”
“已经确定我是凶手了?没有调查吗,那天不止我们两个人。”
凌风感觉大事不妙,这是栽赃陷害,他被算计了。
“你的嫌疑最大,三天之内,你要自证清白。”
“怎么自证?”凌风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找出凶手。”
这个更难了,如此短的时间,凶手明显早有准备,就怕人已经跑出天斗城了。
这三天时间还是独孤博帮他争取的。
公国继承人的身份显然没有那么轻,独孤博为了保他,一定搭上了人情。
这个人情可不低,不知道要如何偿还。
凌风心情极为复杂,他本没有打算帮独孤博解决碧鳞蛇毒的问题,现在有些松动了。
城门口有人迎接师徒两人。
来人身份不低,座驾排场比雪崩还大。
独孤博露出笑容,和那人相互寒暄,接着拉过徒弟拜见太子殿下。
事涉公国继承人,寻常官员镇不住场子,得有个地位更高的人来主持局面。
雪夜大帝不可能亲自过来审案子,于是身为太子的雪清河被派了过来。
太子雪清河身姿挺拔,容貌儒雅,待人随和,凌风不自觉地生出一股亲近感。
三言两语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别的不说,雪清河在拉拢人才这方面本事不小。
凌风天赋普通,不是雪清河眼中的人才。
所以客气了两句之后,这位太子殿下没怎么搭理身负杀人嫌疑的凌风。
雪清河与独孤博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好一会才进入正题,“独孤前辈打算怎么处理?”
“哈哈,我过来就是当个观众,真凶是谁还得太子来定,相信太子能做出公平的判决。”
两人又闲扯了一通,来来去去都是在绕圈子,眼看要到晚上了,连城门都没进去。
凌风真想开口训斥两人几句,但他的身份不允许。
“独孤前辈,我不敢保证查出真正的凶手,总得先把流程走完,咱们先去公爵府解释一下如何。”
终于又拐入正题了,这次没再磨叽,直奔目的地。
公爵府没有住着公爵,而是他的两个儿子。
白泽已经死了,公爵府现在由白泽的弟弟白川做主。
白川以悼念哥哥为由,没怎么开口,真正主持事务的是府里的总管,还有护卫首领。
总管很会说话,与太子相谈甚欢,还能和独孤博扯上几句。
他虽然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悲伤之情,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对白泽的感情不深,毕竟只是个打工的,能完成份内工作就不错了。
那名护卫首领倒是情真意切,他大概觉得没能尽到责任,白泽的死亡是他的失职。
所以一直冷冷地盯着凌风,好像要当场为主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