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还意识到，这个苏清石是个极有想法的人，车间里的每一步都是通过计算得来，热区的生产数量、配件的堆垛数量，他用空间把时间切割，从而更自由支配人手，以更高效率达成当日的既定货量。
再看济王滩这个地方，忽然让薛君山心有几分醒悟，“用武之地”实在是太宽敞了，再给苏清石十倍的人手，运转在这里也绰绰有余。不用担心噪音的吵闹、不存在外延用地的纷争，更不会指指点点徒生是非，一切用走出的货说话，此等雏形颇是引人遐想。
远山望巢水横衣，何愁不日乘风起！
……
源三村仅有的一家熟食店里，苏清石和薛君山坐了下来。
这一聊不由让苏清石觉得，这薛君山是个深有见地的人。
“去年的时候，佛江灯泡厂改制，从老国企变成电器照明公司，企业制度上全面改革，有工均酬的时代过去了，这是个不小的信号。苏老板，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企业的自主权将全面放开，在市场机制下淘汰生存将是新的规律。”
苏清石点了点头，他的身边充斥着很多案例，改制不仅变了企业，也带来了观念的冲击，商业内在的冷血本色也越发浮现。灯饰发轫于这股洪流之中，在源头时经历创变，是其他很多行业不曾有的履历，是汹烈的沉浮，也是莫大的机遇。
“如今的灯饰行业，堪称蛮生时代，除了几大国有照明厂，能拿得出来的只有宁城的郭镇了，不过那里一家独大，撑不起全国的大篮子。我想用不了多久，中江南镇，就将成为和宁城郭镇齐名的灯饰重镇。”
中江即是苏清石常去的市，两年多前才由县改为县级市，建制上隶属地级市佛江。
宁城是外省城市，但“宁城郭镇”苏清石并不陌生，当时魏家信中提到的便是这里，魏东来灯饰厂的一些样品灯也是找到这里面的关系，其灯饰的形态与南镇同行有着很大的区别。
苏清石素来比较关心这个行业的大势，他心知真正做好一个行业，千万不要以为乡野之地离大时大势很遥远，反而正是这些高处的着眼，给人以最长足的进步。
除了这些，薛君山也给了苏清石更切实的提点。
“想必苏老板也知道，这个行业靠手工是无法做强的，不需要太久，手工时代就将成为过去。吹泡机、吸塑机这些才是闯荡的大家当，也终将是市场竞争的利器。”
这话说到了苏清石的心坎上，一前一后薛君山就像变了个人，从前还觉得相隔甚远话难投机，此时一听可谓字字句句都切中要害，直让苏清石觉得这是个俯瞰行业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