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午时后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魏延便带着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的消息回了红门酒楼。
跟在荀彧身旁一年多的他,在本就功底扎实的武艺基础上,在那多喜出奇制胜的根基上,沐染了几分谋而后定,思而后虑的缜密。
族兄能在魏延的三观脾性还未完全定型,还有雕刻余地的情况下能将这些东西灌输给他,荀幽还是比较庆幸的。
“所以文长说黄汉升不过是个宛城中不算太起眼的都伯,明明本事不俗,在军中颇得军心,但因为性子刚烈,不愿委曲求全的缘故一直没能晋升?”荀幽撑着脑袋道,他与魏延甘宁几人围聚而坐,谈论的对象正是那位如今还籍籍无名的老将军黄忠。
“正是,若非那黄忠武艺不俗,能开强弓,某还真不好打听这么一号人物。”魏延扯了根肥嫩的鸡腿赶忙填了填他那早就不满的五脏庙,稍稍安抚了番腹中的饥饿感后,他继续道:“不过新上任的南阳太守羊续似乎对那黄忠颇为看好,最近羊续去与江夏边界打压猖獗的水匪,黄忠也随行而去,归期不定。小先生,咱们此番怕是无缘得见了啊。”
尽管魏延从没见过被荀幽大肆吹捧的黄忠黄汉升,不过一路下来,不论是徐州糜子肿还是陈元龙,又或者是吴郡蔡邕、庐江的陆康陆逊爷孙,再加上此刻身旁这个锦帆贼甘兴霸,哪一个是简单人物?
他曾在营中听关羽张飞二位提起过眼下这个小先生的毒辣目光,既然是小先生看上的人,在见面以后,其真正实力兴许还要再往上提几成。
“看来这次确实无缘讨教那位的武艺了。”甘宁摩挲着腰间的短刀,一脸失落,不过旋即念起那叫张熊的纨绔子弟,他嘴角玩味,朝魏延道:“文长,你走的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件趣事哦。”
“怎么说?”魏延抿了口酒水,一脸疑惑地望向甘宁。
荀幽瞪了他的这个‘小弟’一眼,接着一五一十地将张熊挑衅,以及可能报复的始末道明了出来。
“还真是个没半点眼力见的该死家伙,某平生最不喜这些仗势欺人的无能纨绔,也就仗着祖辈余荫才能干出这种欺男霸女的龌龊事。”魏延愤恨骂了一嘴。
荀幽见他的模样偷笑了两声,怎么感觉一并把远在千里以外的那位翼德兄也给骂了?
不过魏延在照顾了口舌之快后,顿时冷静下来,两眼恢复了精明,扭头看向荀幽道:“小先生打算如何做?”
他与以发狠逞能为本的甘宁确实有很大不同。
荀幽拨弄着三根手指,转动着那根修长竹着,其实早在张熊带着恨意不甘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有了打算。
“黄忠既然不在宛城,咱们便明早即刻离开吧,去一趟涅阳县先寻张仲景,若是那时黄忠还没能回宛城,那只能说这次无缘相见了。”
“至于张熊?今晚我们三轮流值夜,以防不测,明早出城,若是他真敢率人来截杀咱们,靠那群无能的家仆恶奴,我不介意替咱们陛下清理一次门户。”
饶是体魄远超寻常人的甘宁与魏延,此刻无不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冰寒。
他们看不到无形的精神力,所以这股冰寒究竟从何而来?究竟是对荀幽口中那句言语所带来的寒意还是无形中溢散出的精神力?
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