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前不久才在齐郡那里耀武扬威过一番的管亥如今有些飘飘然,一想到青州最近盛传济南的富庶,他便忍不住地开始憧憬起不久后的寒冬,与兄弟们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情形了。
在脑海浮现起美妙的幻想下,他甚至没注意到附近山峦此刻竟是寂静得诡异。
清冷月光洒在这群意欲偷袭济南的五千黄巾军上,同时也映照出管亥脸上的一抹狠辣的厉色。
才刚刚尝到了甜头,连一州刺史都拿他的这把开山大斧没有半点法子,管亥觉得济南这地方也差不了太多。
外界传得玄乎刘玄德,他那两位结义兄弟确实让青州黄巾望而生畏,但管亥觉得那红脸马弓手铁定只是徒有其表,要是碰上他这把能开山裂石的大斧,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正待管亥飘然自得间,他们的前方竟是悄然升起了一束火光,没有任何征兆,可火光的主人似乎却已经等候多时。
“你是何人,胆敢阻碍我等去路?”管亥从手下接过那柄开山斧,一脸警惕道。
火光下,映照出一具撑着长刀的坚毅身影,他耳后插着的两根雪白尾羽是如此醒目,这点睛之笔甚至让人完全忽略掉了他平平的相貌。
“济南陈到!”陈到冷冰冰道,看向眼前数倍多于己方的黄巾,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惧意。
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光靠比拼人数就能定胜负的话,那当初张角携天下诸州起义的时候,大汉干脆直接缴械投降罢了。
“我当是关羽呢,想想也是,既非红脸,又没有长髯,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拦你管亥大爷的去路?”管亥踏步而前,似乎不想继续和这个拦路的家伙废话,开山斧裹挟着呼啸风声而来,直指陈到的脑袋,他厉声道:“乖乖受死!”
幽黑的夜色下,青光乍现,一头疯狂无比的凶牛迈着四蹄踏步而前,管亥每踏一步都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陷下去的印痕,仿佛铁牛犁地一般的动作足见那把开山斧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
面对那势大力沉的巨斧,陈到却出奇得冷静,只是挥挥手,招呼道:“滚木!落石!给我放,务必给我好生招待这群过境蝗虫!”
顷刻间,杀伐声自隐蔽山峦上冒出,火光接连升起,无数落石滚木从斜坡落下,砸得那群毫无防备的黄巾哀声遍地。
管亥在听到身后的动静之后便心知中计,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迟疑的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要把眼前这个似乎是头领的家伙解决掉,山上那群埋伏的汉军压根不足为惧。
“吃我管亥一斧!”
面对那挥舞而来的开山斧,陈到抽起手中的长刀,紧紧握住了刀柄,看向管亥的身影,不屑道:“比蛮力?我军中有两个怪物比你这家伙厉害多了。”
伴随着陈到的动作,两支雪白尾羽飘荡在空中,一如此时盘旋在陈到身侧的那头雪白海东青般飘逸。
没有去迎接管亥的大斧,陈到横刀闪身,笨拙的管亥压根就无法杀到这位白耳将军分毫。
就像空有一身蛮力的铁牛,如何能捉到翱翔于天空中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