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是在为小姐难过着。”
听了雪雁的话,紫鹃更觉得惊奇了,赶忙接着问道:“为小姐难过?为小姐难过什么?”
“自然是关于小蓉大爷的事儿了,小蓉大爷哪里都好就是太招女孩子的喜欢了,以小姐的性格,话不说开了,我可就得跟着小姐陪嫁给别人了。”
紫鹃捏着雪雁的脸蛋道:“我看是你这个小蹄子思春了,伺候小蓉大爷沐浴,就要陪嫁给小蓉大爷了。你自个问小姐,要不让她将你送到小蓉大爷身边当丫鬟算了。”
雪雁连忙摇头,“那可是万万不能的,不管怎样我还是要陪在小姐身边的。”
……
黄府,
黄均太高坐在大堂之上,轻叩桌面,闭目养神。
汪映新来到堂中,环顾四周,其他三位家主已经聚齐了,都似在等他一个。
“惭愧惭愧,让各位久等了。方才院中拥堵,费了番周折才进入门中,实该早些出门。”
“老汪,你可算是来了。不碍事,方才我进来的时候门口也聚起了一帮人,要不是今日带了些下人,也难进老黄的门了。”
有人暖了场子,话题便就开启了。
徐尚志率先开口问道:“昨日梅府被抄,究竟是所谓何事,老黄当下你可知晓了?”
黄均太摇摇头,轻声回:“梅府在东城,而我这是南城,消息不灵通,不知道究竟是所谓何事。老徐你不如问问别人。”
汪映新接道:“梅府的确离我府上较近,但是昨日盐兵口风甚紧,没透露出什么消息来。不过看样子是将梅家大少爷梅问鹤捉走,还收了些梅家的家财,应是为了填补亏空无疑了。
徐尚志眉头紧皱,“如此说来,这林如海真要与我们撕破脸皮大战一场了?”
“他究竟有什么底气,若是我们倒了,这盐价就是不可控的了,两淮周边百姓吃什么。到时候盐场一片乱象他一个当官的怎么处理行情上的事儿?“
汪映新摇头道:“我也不知,当下林如海查一些小盐商,抄他们的家财,往后查我们的账目,我们该如何应对?”
潘家家主起身怒声道:“他若是敢发兵来我潘家,我才不会与他束手就擒,定会鱼死网破谁都别好过!”
“老潘,你可别意气用事,如今还不到那个地步,等到真查账目查到我们身上,有些事才不得不为之。”
“当下还是看京城里给的是什么消息,听京里头的大人让我们如何行事。”
汪映新附和徐家家主徐尚志的话道:“徐家主此话在理,不是我们该轻举妄动的时候。黄家主,不知道京中可来了信没有?”
黄均太又是摇了摇头,“还没传来什么消息,不过皇帝缺银子了是一定的,天灾还未过去,战祸又起。林如海这次很大可能就是来将我们当肥猪宰的。”
听闻此言,潘家家主更是怒了。骂道:“他奶奶的,不让俺活了,俺也要拉上他做个垫背的。”
徐尚志,汪映新又是一阵安慰,才将潘家家主的情绪缓和下来。
黄均太开口道:“有些事确实不得不早做准备,若真是皇帝的授意,那京城中定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我们自己,靠我们在江南经营的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
众家主听了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可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
三位家主齐声问:“何事?”
“不论是林如海病重也好,整顿盐业也好,都该有个皇帝的近臣作为钦差大臣来到此处才对,而这次为何没有,一切事情都是林如海所为?”
“若都是林如海所为反倒不合理,且不说林如海往日拘谨的行事作风,就是剿灭青龙帮都是难清理干净。却是还在病榻之上设计埋伏私盐,又欲擒故纵端了青龙帮老巢,这些都显得极为不合理。除此之外还有,在林如海的爱女回扬州城之前,扬州城一切消息尽在我们掌控之中,就连盐院衙门,林府上都有我们的暗子。”
抿了一小口茶,黄均太又徐徐说道:“而近些时日,一但涉及了重要之事,我们消息探子经常不灵通,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怪事。“
众位家主都认真听着,沉思着黄均太所说的话。
徐尚志先开口道:“经老黄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我也才有了感觉,从前只以为是下人办事不利,还惩处了些,看来其中还有隐情。这扬州府中,可能还有人暗中帮着林如海。”
“你们说的云里雾里俺老潘不明白,直接说了还有谁?”
汪映新喃喃道:“林如海爱女回扬州府,贾家?难道是贾家的人帮衬着?不应该啊,贾家在金陵还有些影响,往边关也有些旧部,可这扬州城里是没占半分势力的。”
黄均太颔首道:“所以这个敌人还没露出水面,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即便是动了也要倾尽全力,殊死一搏。不能再低估了对方。剿灭盐枭,抄家梅府,实在都是让人太意外了。”
就在此时,有小厮往里间传信。
“报,老爷,有人往里面递了封信,上面并没注明是谁送来的。”
这个时候来送信,定是与当下处境相关的,堂上众家主也都默不作声,等着黄均太取来信笺,将信上的事说与大家。“
黄均太摆了摆手,小厮将信递了上来。
拆开信封,展开信纸。里间字数寥寥,书着:林如海下令清查盐商账目,日日与其汇报进度,当下京中形势不好,不如往浙江省寻浙江总督耿钟说情。
黄均太通读了一遍,脸色愈加凝重了。
长叹了口气,道:“此处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是。”下人退出堂中。
众家主连忙问,“老黄,谁来的信,信上说了什么。”
黄均太将手中的信纸传给下首的徐志尚,“传阅一下都看看吧,心里都有个数。”
堂上再度恢复安静,家主们都看过信纸后,潘家家主问道:“这耿钟是谁啊?找他能有什么用?”
汪映新答着,“耿钟是先皇一朝的状元,如今任职浙江总督总领一省大小事宜,是唯一个旧党的封疆大吏。为人宽厚,与民为善,多有赞言。是一位品德高尚的能臣,民声极好,当今圣上才没能将他换下。“
“耿大人与林大人同是姑苏人氏,两家有旧交,倒是能说上些话。可是我们难能请得动啊。”
黄均太点点头道:“此话在理,耿钟耿大人虽是旧党,不过也是些同年的关系罢了,又不是谁的门生,一向是独来独往,定不愿意收些礼钱帮我们讲情,此事还是不必指望。”
徐志尚问道:“如今要查账了,我们该怎么办?”
黄均太沉下一口气,再开口道:“先别急,我们四家的账目定不会先查,还能压上一段日子,我再修书几封,求些人情试一试,之后如何行事我们再做商议。
三位家主起身行礼,“老黄,黄家主,有劳了。”
黄均太摆摆手道:“行了,有什么好客套的,各位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该收拢些护院子的人就收拢些。只要我们四家铁板一块,不是林如海想捏就能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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