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苦笑,“求主子别让小的为难。”
顾吟微转过身道:“你们都转过去,我写字不喜欢别人看着,别人看着我写不出来。”
于是众人就都转过身去,顾吟微写下名字后,太监抱着册子走开。
齐更衣也跟着太监走了,她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太监手里的册子,仿佛那册子比她的姓名还重要。
“没什么事了吧,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齐更衣已经走远,根本没人回答顾吟微的话。
回去的路上,扁桃愁眉不展,“主子,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签字的册子,纸张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了?”
“纸张厚实,一张纸比寻常的两张还厚。”
“别多想。”
“可主子签字了,倘或她们用主子的字迹做文章,那可就糟了。”
“扁桃,我签字的时候,用的左手还是右手?”
“这……我没看清。”扁桃吞吞吐吐。
楚楚道:“我也没看清。”
“你俩离我这么近都没看清,她们肯定也没看清。”
……
楚楚怀中的月饼已经凉透,她跑回后院的小厨房加热,出来时她看见树杆上有一个脚印。
扁桃见楚楚拿着月饼并不往嘴里送,而是抬头看着一颗刚种下的槐树,喊了她一声,“楚楚你看什么呢?”
“树上有个脚印。”
“谁的脚印能跑到树上去?”扁桃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快进屋来,天黑了。”
齐更衣离开揽月台,径直去见皇后。
皇后接过册子,翻到顾吟微签名的那一页,夏蝉轻轻撕开,从内页取出一封伪造的信,信上写着一首情诗,落款处也有顾吟微的名字。
“光有信还不够,其他证据也得安排好。”皇后告诫道。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齐更衣信心满满,事关生死,她用尽毕生智慧,布下一个圈套。
“明日由你来揭发她,务必一击命中。”
“是,皇后娘娘。”
齐更衣走后。皇后并没有睡,夏蝉打水服侍皇后卸妆。
先取下头冠,再拆掉发包,而后用梳子沾满刨花水,梳子上的木齿梳过头皮,皇后满意的将脚放入脚盆中,夏蝉帮皇后按摩头部,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给皇后按脚。
今儿正值月圆,皇帝会来栖梧宫陪她。
二人同床异梦,皇后辗转难免,皇帝呼吸均匀,已睡熟多时。
皇后侧身看着皇帝的脸,看着看着突然哭了起来,她拉上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就算皇上不爱她,她也绝不允许别的女人分走皇上的爱。
顾吟微必须除掉,否则她寝食难安。
皇帝寅时起床,皇后亲自帮他穿衣。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一只五爪金龙,金龙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
寻鹤跪地为皇帝穿鞋,富贵端来一盏漱口茶给皇帝漱口。
“皇上,吃点牛乳糕垫垫肚子。”
“朕不吃,时辰到了,不能让大臣们等着。”
“他们是臣子也是奴才,皇上是天子,他们等一等也应该。”
“从古自今,哪一个视百官如家奴的皇帝有过善终?朕是天子,自然明白民贵君轻的道理。”
“皇后应多读书,不必将目光拘泥于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