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鲜血。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沈泽抹一把脸上溅上的鲜血,纵马隔开敌兵靠近顾夜北。
“沈泽!”刀光剑影,火星四溅,“去潭州寻救兵。”
“将军!”
“别废话!走!”顾夜北一剑拍在沈泽的马屁股上,青马扬蹄嘶鸣,载着沈泽冲向缺口。
“掩护!杀!”顾夜北一马当先,高举配剑。
将旗所指,军心所向。
“爹!北郢主力本该在千里之外,我军精锐秘密夜袭,为何反被困在怀月谷?”顾君闻冲到顾夜北面前,已是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军情是最高机密。”顾夜北的脸色铁青,蒙上一层阴霾。
“可此乃最高机密,只有您、沈叔叔、霍叔叔,连我都毫不知情。”
风又大了些,吹散了顾夜北的回答。那声音虚无缥缈,似从天际飘来:“陛下派来的监军也知道。”
耳腔共鸣,顾君闻只觉得虎口震麻,手脚冰凉。
兵法讲: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厮杀、鲜血、号角。绝地反击、逆境突围,代价是生命。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厮杀声小,近乎自杀式的袭击,北郢军兵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夜北军已山穷水尽,仍战斗至剑柄粘血、滑不可握,仍大呼杀敌。
战况惨烈,几乎无生还。
“君儿?坚持住,援军就要来了。”顾夜北撑着半昏迷的顾君闻,手死死捂住女儿腹部伤口,全然不顾自己血流如注的伤痕。
“哈哈哈,哈哈哈。”断断续续的笑声响起,是倒在不远处的北郢大将涅布,他的腹部被贯穿,已是回光返照,仍在放肆大笑。
“你笑什么?”头晕眼花中,顾君闻瞥见父亲踉跄的身影走向涅布。
“笑你们可笑,你们在前方拼死杀敌,你们的陛下却把你们买了。不然,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行军的路线?”涅布的中原话带着浓重口音,时断时续听起来很费力。
“你胡说。”
“信件就在我怀中,本来就要给你看的。”
染血的信件,熟悉的印章,顾君闻强撑着身子睁眼瞥一眼,心就沉在谷底。
“可笑,可笑,哈哈哈!”涅布带着他癫狂的笑声,彻底陷入黑暗。
“爹,援兵会来吗?”
“女儿,活下去。不要查下去,好好活着,替兄弟们那一份。”鲜血大量流失,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虚弱。
“都死了,都死了。朝廷负我三千将士,但我三千将士无愧于朝廷。生当死守疆土,死必马革裹尸。”
荒草凄凉,暮鸦回翔。大地寂静再无回响。
“陛下,老臣斗胆,请求陛下明察此事。”韩太师忽然起身,无视刀剑雪亮,离席行跪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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