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看向宋婉,“这次是我疏忽了,原想着他可能会拒不认贪银之罪,没想到他竟会做出此等肮脏的事来,倒是我高看他了。”
宋婉道:“无事,祖母不用自责,孙女儿随机应变,化险为夷了。”
“没事就好,你劳累这么多日,下去休息吧。”
宋婉在元氏身前行了个礼,回了桃苑。
家中自然舒适无比,那乡下桩子的床又硬又小,还有股土味儿,脚踩的也大多是泥地,裙裾和鞋子一会儿就脏了。
大理寺卿府中都是大理石铺地,再不济也是鹅卵石,鞋子穿上几日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宋婉幼年虽然为裴氏所不喜,但裴氏却也没亏待过她,也算养尊处优的过日子。她是被娇养的闺阁姑娘,不习惯那等地方也属正常。
午饭时分,宋婉重新梳了发髻,去正堂用饭。
她在宋城和原氏身前行礼过后,落座了下来。
原氏道:“婉婉真是在母亲那儿学到本事了,如今都开始去巡桩了。有这样的本事是好事,可日后也得有那个命嫁到家底丰厚的人家去,人家才有桩子给你巡,账本给你查。”
宋婉面带浅笑,“有本事傍身,总归没有坏事。用不用得着本事和有没有本事,是两码事。”
原氏看向宋城,“如今婉婉都及笄了,可这府门的门槛一个媒婆都没来踏过,主君,您想想办法,婉婉可是您的嫡长女,要是嫁不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宋城道:“婉婉年纪还小,再说哪有我去叫人家来娶的,这不是更让人说婉婉嫁不出去?”
宋婉拿起筷子,淡然地吃春笋炒肉。
嫁人?
她现在没想过。
没人来提亲,更是好事。
原氏道:“她现在都嫁不出去,日后年纪越发长了,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宋婉道:“祖母说食不言寝不语,母亲您没读过什么书倒是可以谅解。如今我给母亲说了,母亲身为长辈,应当做好表率,现在应当闭嘴吃饭。”
宋婉语气虽轻,话语却重。
臊得原氏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绿一阵,总之难看至极。
她看向宋城,想让宋城责备宋婉两句,可是宋城觉得有道理,便没理原氏。
原氏只能把怒气往嘴里咽,宋韵哪能见原氏受这等委屈,出声道:“少拿诗书压人,你有祖母教养了不起!我母亲始终也是你母亲,哪轮得到你来说教!”
宋婉道:“我怎敢说教母亲,我只是照祖母教我的实话实说。”
“你!”宋韵气得咬紧了银牙,要是宋城不在,可能她就要扑过来咬宋婉了。
“够了!”宋城放下筷子,厉声道:“好好的吃个饭,你们就是不消停,不吃就滚回自己屋子!”
宋韵又被宋城吼了,委委屈屈的嘴巴一瘪,眸中泛上泪光。
她真的恨死宋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