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
收回残忍的视线，崔大人漫不经心整理着自己的外袍。
崔依依跪在地上，眼底的黑墨越来越浓。
“看好你们小姐。”
从手上脱下一只玉扳指，施舍一般随意扔到蝴蝶脚边，然后崔大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蝴蝶瑟缩地捡起东西，小心扶起跪的双腿发麻的崔依依。
“怎么？你好像有话要说？”崔依依笑着捋捋自己头发，脸上的伤痕仍在，显得触目惊心。
蝴蝶赶紧摇摇头，一个二个都是她惹不起的，她就做个哑巴好了。
也不需要蝴蝶回话，崔依依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进屋内。
蝴蝶照旧守在门口，好一会儿等里面小老鼠尖锐的叫声消失，她才大着胆子推门进去。
幽暗的烛火里，崔依依罗衫半褪，她就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侧卧在榻上。
她的身前是几只早已死得看不出原型的老鼠，崔依依指尖还在滴着血，当事人却恍若未觉，反而用沾满血迹的手指捏着一颗杏仁慢慢嚼起来。
蝴蝶垂下脑袋，赶紧忍着恶心把老鼠挪开。
“东西给长姐送去了吗？”崔依依舔舔嘴唇，慢慢将手上的血污擦干净。
蝴蝶脚就是一软，故意送一条红的和嫁妆似的裙子过去也真不怕崔子涵又一脚把人踢出去。
“送了。”
崔依依这才满意地坐起来，她对着铜镜用艳红的胭脂描着眉，眼里是罕见的柔情。
“长姐还没有替我描过眉呢。”
脚底都是凉的，蝴蝶不敢多看又发起癫来的主子，老老实实拿着抹布一个人把屋内收拾了。
突然她眼尖看到崔依依榻上放着的一卷画像，是几年前主子给崔子涵画的美人图。
画上的女子一身劲装，坐在马上，左手持弓，端的是一个英姿飒爽。
这一切都没问题，就是画上还题了一首不堪入耳的小词。
蝴蝶眼皮狂跳，这要是被大小姐知道了，崔依依几条腿都不够对方打的。
做贼心虚的她趁崔依依对着铜镜自言自语，一股脑把东西折好塞回床底下了。
真不知道啥时候自己才能被发配出去，越想越难过，蝴蝶眼角微红，这混乱的情感关系她是一点都不想多知道。
不论这一晚上又有多少人愁的难以入眠，新一日的晨曦照例撒在大地上。
谢府的院子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大早就有小丫鬟们有条不紊地打水烧火。
“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谢大壮理直气壮护着自己的行李。
他才睡到自然醒，就被一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告知谢家几人不必再住了，他是气得浑身发冷。
小厮翻一个白眼，这些天自己早就看他不爽了，总算要被赶出去了。
“二少爷的吩咐，您呢还是乖乖听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