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时桑左侧,长凝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嗒。嗒。嗒。
放了碗,时桑侧目:“你有话要说?”
“是。”长凝点头,“你我也相识这么久了,有话我就直说了。”
“嗯。”
“再待三个月,当真会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抖了抖腿,长凝不屑道:“之前还说过了百山考就走。”
“是因……”
“好了好了,”长凝打断他,“那日你们的对话,我都一字不落地听见了。我知晓你的道理,也愿意再相信一次。我其实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喜欢她,为何不直说?”
委实直接。
“咳咳。”时桑惊得被口水呛到。
缓了会,他反问:“你可知,在柘渊之前,阿津还追求过五皇子?”
“啊?”长凝目瞪口呆。
“我在《九天秘事》之中读到,阿津曾追求过九天五皇子,亦是贪图对方样貌,追了大几十年,后来,见五皇子实在是无动于衷,才作罢。”
长凝撑着脸,“你这个‘亦’字用得很生动。”
不等时桑继续,她替他将后面的话说了:“所以,你不想让她轻易得到你,想让她费些心思,对吗?”
问明白了,长凝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
等等,她狐疑道:“你为何如此坦白?”
“我将秘密告知与你,你才会帮衬我。”
长凝挑眉,“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听的秘密,需要我如何帮衬?”
“我不在时,希望长凝副山君能够替我多照顾阿津。”时桑拱手,完全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长凝拍拍胸脯,“阿津也是我的朋友,这一点无需你多言,你若真需要我帮你,还不如求个别的。”
“好。”时桑抬脸,面带微笑。
长凝:为何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
时桑浅声:“希望长凝副山君能多在阿津面前提及我,以免她忘了我。我打算这几日再去寻画师画几幅小像,还请长凝副山君每隔几年能够交予阿津一幅。”
长凝:“……”准备得有够齐全,还真是生怕苏津忘了他。
不过,长凝丝毫不觉时桑小题大做。
因为,苏津的确是个没心没肺的上神。
苏津为人尽显一个“浅”字,她的脾性,她的生气,她的恨,她的喜欢,都很浅。
时桑这一走就是几十年,沧海桑田,苏津说不准会喜欢上别人。
长凝起身,尔后重重拍了拍时桑肩膀,长叹:“自求多福。”
“……”
——
巷中。
苏津与燕临一前一后。
苏津脚步越行越拖沓,越行越慢,终于在拱桥前止步。
“燕临,长凝是不是在骗我?”她回身看向燕临。
燕临心不在焉,“不知道。”
“算了,先去再说。”苏津继续赶路。
须臾,二人抵达老山羊家,却发现老山羊根本就不在家。
“长凝果然在骗我!”苏津气愤地嚷嚷。
若老山羊当真是生了病,她怎会如此淡定?
“苏津,你又和时桑和好了?”燕临冷不丁问。
一说起夫君,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苏津笑道:“对啊。”
“时桑不走了?”
“走啊!三个月之后就走!”
“你为何不生气?”
“他向我许诺,待他历完飞升劫,重归仙位,就来见我。”
燕临闷声:“他说,你就相信?”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苏津愕然地瞪着他,嚷道:“我自是相信啊!他可是我的夫君!”
“噢。”燕临垂眸,忽而道:“晚市结束,我回面馆也没什么可做,我先回家了。”
应了声,苏津头也没回地阔步迈向面馆。
燕临走出老远,又转身停下,久久注目,直至苏津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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