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倏忽瞪大,苏津惊得从床上跳起。
屋内空空荡荡,时桑不在,团子不在,户籍石也不在。
苏津直呼糟糕。
她睡过了。
完了完了,一定要被时桑狠狠训斥了。
她赶紧爬起来,对着长空吹了声口哨。
毫无反应。
阿哼又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垂着脑袋叹息一声,苏津骂骂咧咧地捏了个决。
好在昨晚泡了灵泉,法力恢复不少,施法成功,平地升起一团云。
乘云而行,很快,她就抵达了牌坊。
于半空中低脸去瞧,她甚是惊讶地发现,山民们竟都在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
三娘、织娘和几个山民站在队列的几处,同大家在讲着什么,想来,当是在维持秩序。
叽叽咕咕也在有模有样地四处巡逻。
队伍之首,时桑正坐在一张案台前,低头写着什么,旁边,立着户籍石。
山民挨个至户籍石前,石中发出一道白光,照在山民身上,接着,石上显出几行字:“姓名、种属、画像……”
一切井井有条。
望着这个画面,苏津一阵心虚。
说到底,她才是狼珩山的山君,这些事当由她来做。
转念一想,时桑是她的夫君,他们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如此,她说服了自己。
她向来懂得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祥云缓缓降落,山民们一见苏津,纷纷举手热情呼唤:“山君”、“山君”……
挂上道貌岸然的笑容,她拿起身为山君的气势,摆了摆手:“大家辛苦了,继续罢。”
苏津拿腔拿调,挺起胸膛,降得优雅,终是在时桑身边着了陆。
离得近了,她适才看清,三娘手上拿着一本簿子,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那是时桑准备的名簿。
名字每被人选走一个,三娘就会在上面画一道杠。
四目相视,三娘热络地同她打招呼:“山君,你来啦。”
苏津点点头,讪笑:“你们起得怪早的。”
她再看向时桑。
时桑没教训她,但也没看她,只专注地为山民入籍。
走到时桑身旁,苏津拉了一下他的衣裳。
瞥了她一眼,时桑继续登记,口中问道:“作甚?”
“山君,山君夫。”轮到老啄木鸟精了。
时桑颔首回应。
苏津敷衍地抬了抬手,接着质问时桑:“为何没叫我?”
“你昨夜睡得太晚,想来你也起不来,就没叫了。”答完,时桑看向老啄木鸟精,“老先生,请移步至石前。”
苏津不服气:“你昨晚也是那么晚睡的啊!凭什么就认为我起不来?”
时桑反问:“你起来了吗?”
哦。确实没有。
苏津噤声。
老啄木鸟精侧目看来,弱弱问道:“二位昨夜又激烈酣战了?”
时桑:“……”
苏津不懂,刚想开口,发现时桑正斜眼盯着她,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时桑启声:“老先生,您已入籍完毕,可以走了。”
老啄木鸟精甚是惋惜,走了两步,回身拱手再道:“这回我可把床打得很结实,二位尽管享乐!”
时桑:“……”
苏津:“?”
然后,老啄木鸟精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走远了。
“他是……何意?”
“闭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