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公学发布公告：特招全日制女子班，教授国文、算术、自然、声乐、舞蹈、种植、养殖。
招生年龄：八岁至十五岁女童。
公告下方的备注，打消了大多数浮想联翩的非议。
“特邀声乐教授：州牧夫人，蔡琰。特邀舞蹈教授：州牧妾室，貂蝉。特邀算术教授：州牧妾室，糜颖。”
公告一出，上郡好似地震一般。
这一回，与免学费、包午餐、优奖金的幽州公学开创之初的轰动不同，女子公开入学，是圣人都不曾做的，明显偏离了男尊女卑的普世价值观。
舆论甚嚣尘上，刘备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显然也做了相应的说辞。
“本侯爷打算培养一批能歌善舞的婢女，此举是为了择优而取，雍州本侯爷说了算，谁不服只管去朝廷举报！”
哦，原来是侯爷要挑选婢女，那没事了！
男人，尤其是男性文人，廉价的自尊心很容易得到满足。
十月底，雍州公学门前，女子学员招募现场。
和汹汹舆论预测相反，一大早，门前广场便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女孩。
涉及自身利益，大多数人选择用脚投票。
有官吏家的，有商贾家的，甚至还有贩夫走卒，牵着自家女孩，赶来碰碰运气。
经过点验，一共五十三名适龄的正常女孩。
点出五十三张白纸，开始考核。
三位考官：州牧侯爷，以及带着帷幕的州牧夫人与州牧美妾。
排名不分先后，女孩一个一个依次上前，在白纸上或签字或画押或按指印。
侯爷负责文学与算术，只要背出一句诗词，会简单加减即合格。
夫人听两句清唱，美妾看体型与基础动作。
考核不复杂，所以进行得很快，未到午时，已经考核完毕。
就在州牧准备宣布录取名单时，一位衣衫褴褛插着草标的小女孩匆匆赶来，突然开口。
“州牧侯爷，奴可以试试吗？”
众人一片哗然。
这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分明处于售卖状态，不知如何从看管下逃脱出来。
很快，答案就跟着来了。
两名彪形大汉挤进人群左盼右顾，就在两人发现目标，准备带走小女孩子时。
雍州牧朔方侯，刘备刘玄德开口了。
“所有女孩，一视同仁，你可以参加考核。”
那两名男子似乎并未注意到州父母的言辞，仍旧伸手去抓那女孩。
州牧府家丁立即拦在前面，沉声问道：“侯爷的话，没听见吗？”
两名大汉吃了一惊，扭头望去，刘备正向小女孩招手。
渴望改变命运的小女孩，咬咬牙，快步走到三位考官面前。
刚才听奴隶市场的闲汉，无心说起附近公学招募女子学员的趣闻。
有心的张枚，决定趁此机会改变自身的命运。
即便失败，即便挨打，她毫不畏惧，终于等到看守松懈的机会出现。
第五十四张白纸上，很快留下墨迹。
“张枚，九岁，洛阳郡。”
稚嫩的字迹，隐隐透出坚韧的风骨。
不用问，颇有才学的官宦家的儿女，想必祖辈父辈犯了事，家中女性悉数为奴，不知何故流落到上郡的奴隶市场。
“美哉乎斯诗！义正乎扬雄，事实乎相如，匪唯主人之好学，盖乃遭遇乎斯时也。小子狂简，不知所裁，既闻正道，请终身而诵之。”
字正腔圆，一气呵成。
蔡琰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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