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些年即便是国祚大事,在出现的一众皇子当中见不到九皇子也是常事。
又因其生母至死都未提妃位的事实在前,长此以往,便是赵予安如今仍居于五殿下宫中,他那不得圣恩的处境也还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坐得实在。
细细想来,这些也确实担得上赵宸星所说的‘身份处境特殊’一辞。
赵予安从不去想这一局面的形成究竟是出于何人授意,他向来知足,况且赵宸星的话也不无道理。
既无渊源,又无恩情,确实应当少些没必要的牵扯。
只是凡事向来事与愿违。
淑妃的棺椁运往皇陵下葬当日,除却赵予安之外的皇子都绑了孝带随着送葬队伍去往皇陵,只赵宸星殿中剩了个九皇子赵予安。
彼时已入夏有些时日,宫中因淑妃一事忙得不可开交。
又恰逢其棺椁下葬皇陵当日,各个宫中都抽调了不少人手去往淑妃宫中,是以便不怎么顾得上赵予安这个独自留在宫中未去皇陵的半个主子。
日中时蝉鸣大躁,降暑用的冰盆却仍迟迟送不到殿中。
赵宸星殿里的宫人催了一次,欲再出门催第二次的时候赵予安却是直接摆了手:“别去了。”
这些年九皇子并未从帝王处得一皇子殿,是以外面的人大多对这位小皇子有所轻视,但伺候在赵宸星殿里的宫人却不敢这样。
见原本仰躺在矮榻上的少年起身就要往外走,一旁的宫人们连忙扯着他的衣摆叩首:“小殿下,您别置气,容奴才们再跑一趟就是……”
赵予安每次无端被揣摩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叹了口气,将衣摆从诚惶诚恐的宫人手中抽出来:“我只是想出去散个心而已,你们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赵予安出去时没让人跟着,说是出去散心,其实也不过是寻了赵宸星皇子殿后院围墙边一处地界儿图清静罢了。
赵予安这些年春困秋乏夏打盹的毛病一个不落,清静地有小片竹林遮掩下的阴影和蜿蜒而过的流水,哪个都比能听到“吱哇”乱叫蝉鸣声的寝殿讨他欢心。
赵予安在小竹林睡了个绵长的午觉,等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暗。
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眼睛不小心一瞥,竟发现自己头顶上方不知何时蹲了个人,这人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赵予安汗毛还没来得及立起来,就见这人阴恻恻地开了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