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消受

宋清安不由疑惑：“各宫……按理说不该只请妃嫔便可吗？”

“宸妃娘娘的意思是，赵才人小产一事非同小可，还请各宫一同做个见证，也算是警醒。”

“见证？”宋清安绕着自己头发的手指一顿，“先前不是说，赵才人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小产的吗？”

“好像是赵才人身边的侍女去见了宸妃娘娘，才……”

宋清安“唔”了一声，挥手让小桃退下。

“翠珠呢？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宋清安回身进殿，一面问竹烟。

“翠珠说，赵才人小产是刚从长乐宫请安回去不久的事。”

竹烟放低了声音，紧走几步到宋清安身侧：“听说那日赵才人去晚了些，被柳妃训斥了一顿。回去路上赵才人说心情不好，便拐去了御花园闲逛，便是在那里摔了。”

柳绮筠好不容易能暂管六宫，虽然只是短短几日，但她也得做足了威风。原先宸妃都免了晨昏定省，到柳绮筠这儿便又恢复了。

“听着倒也没什么问题。”

宋清安兀自喃喃，毕竟柳绮筠摆威风摆习惯了，先前又失权，便更见不得有人轻慢。赵才人请安晚了本不算什么大事，但柳妃想拿她做筏子的话，便……

“是，御医也说是赵才人摔跤加上受惊才滑胎的。”

竹烟皱起眉：“那侍女当日也没说什么……不知今日怎的就改口了。”

“明日不就知道了。”

宋清安柔柔一笑，拿过一支线香在灯烛上点燃，随后小心放入了香炉中。

“人为还是天意，便全在明朝了。”

一缕香悠悠飘起，逸散在空中。宋清安凝视着线香上的红色小点，眼瞳中闪过幽幽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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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宋清安择了时候，在大多后妃到了以后才赶到。论到底，她只是个公主罢了，显得懒怠些才是正常。

“给柳妃娘娘请安。”

柳绮筠竟已到了，宋清安还有些意外，她原以为柳绮筠根本不会来。

“公主不必多礼。”

柳绮筠扯了扯嘴角，没多为难她。

只这几句后，两人便没再有过交流。

宋清安的视线在殿中妃嫔面上逡巡而过，最后停留在一处角落。

那处位子靠后，显然位份不高。虽有脂粉遮掩，但其眼神仍透着憔悴，以及那位妃嫔所穿衣裳，显然比旁的人要多一些。

那应当……就是赵才人吧？

宋清安一面悄悄打量她，一面于心中猜测。

样貌倒是不错，只是如今精气神差了些。

想她刚小产过，非但没能好好将养着，还得大早跑到这儿来，宋清安心中啧啧，不免有些同情。

“宸妃娘娘到——”

姜芷自屏风后走出，座下众人纷纷起身见礼。柳绮筠冷着脸，十分敷衍地福了福身。

姜芷含笑眼神扫过她，最后落在赵才人身上。

“诸位不必多礼。”

“谢娘娘。”

再度落座后，未央宫的侍女便上前沏茶。

“今日劳动诸位来此，想必也知道缘由了。”

姜芷笑意减淡，面色逐渐冷下：“有人……妄图谋害龙胎，扰乱大梁江山，本宫定要严查此事，以正后宫纲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