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琴低声道：“我不想像如今这样，受人欺压后只能到处求人，自己做不得主了。”
此言一出，现场当即安静下来。
黄蓉喃喃道：“秦姐姐，你……”她说到一半，不禁语塞，只觉心中苦涩难受。
裘千仞忽然笑了起来，引得黄蓉怒目相视。
片刻之后，裘千仞收住笑声，面容重复严肃，对秦南琴道：“你的理由很好。学会一身武艺，确实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免受他人欺辱。”
秦南琴喜道：“那……你是答应我了？！”
裘千仞道：“先不忙。我问你两个问题。一、你想学自保的武艺，还是杀敌的武艺？”
秦南琴愕然道：“这……有何区别？”
裘千仞道：“自保的武艺，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能让你对付三五个不会武功的壮汉，在寻常江湖人物面前，也能过上两招，就算打不过，逃走还是能够的。这种武艺练来较为简单，也不受罪。至于杀敌的武艺……”
他微微一笑，其中似乎带了些鲜血的味道，继续道：“那是分高下，定生死的技艺！习练过程便好似在地狱中打滚，对于你这种超出习武年岁之人尤甚，那是一种令你痛不欲生的苦难，即使如此，也不保证你一定能够学会学精。怎么样？你选择习练哪一种武艺？”
秦南琴沉吟半晌，方道：“我选杀敌的武艺！”
裘千仞不语，定定望其半晌。
秦南琴只觉得对方双目犹如两谭悠远深邃的冷泉，其中寒意直透自己心肺。她咬紧牙齿，强迫自己不移开目光，与裘千仞勇敢对视。
又过片刻，就在秦南琴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飘忽之际，裘千仞的面色变得温和起来。他点了点头，整个人气质大改，如春寒乍暖，冷意全消。秦南琴只觉得周身压力陡失，不禁大松一口气，额头当即渗出一层细汗。
裘千仞道：“我相信你能做到。”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我便教你杀敌的武艺！”
秦南琴闻言，不禁一怔。
黄蓉在旁听得此言，却是大喜，又见秦南琴只是呆呆发愣，忙催她道：“快跪下拜师呀！”
秦南琴反应过来，喃喃道：“拜师？”
裘千仞皱眉道：“你想学我的秘传武艺，当然要拜我为师。”
秦南琴看了裘千仞一眼，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奇怪，道：“如果我拜你为师，咱们是不是就成了两代人，差开了辈分？”
裘千仞道：“这是当然！其实以岁数而论，咱们正是两代人！”
秦南琴垂下头去，低声道：“那么……我不想拜你为师。”
裘千仞细目睁大，道：“你说什么？”
黄蓉忙道：“秦姐姐应是欢喜得傻了，裘伯伯勿怪，我跟她说！”又小声对秦南琴道：“你在捣弄些什么呀？不拜师的话，人家凭什么传你武艺？”
秦南琴叹息一声，道：“那便算了。”
黄蓉闻言，不禁瞠目结舌。
秦南琴又向裘千仞行了一礼，歉然道：“我实在不想拜你为师，理由我不想多说，我……告辞！”她说罢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看了裘千仞一眼，转身便走。
裘千仞大喝道：“站住！”待秦南琴回身相望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今日所遇之奇，当真是他数十年来所仅见。他此时心中既是不解，又是不快，偏又有一种痒痒的难受：
“这个看来寻常的女娃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迎着秦南琴的目光，冷哼一声，道：“我这人说得出做得到，我既答应传你武艺，就一定会传！就算你不拜师，我也会教你！此后你便跟着我吧！”
秦南琴听闻，先是不信，继而露出欢喜异常之色，忙道：“多谢……”
裘千仞伸手打断道：“先别忙谢！我只管教，也不会藏私，但你学不学得会，能学到哪种地步，我却不管！”
秦南琴嫣然一笑，道：“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怎敢怨到裘大侠身上。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答应我这近乎无理的要求。”
裘千仞冷哼一声，举步便走。
黄蓉站在旁边，看向二人的目光中俱是惊奇。她眼见裘千仞要走，倏地福至心灵，大声道：“裘伯伯，我要拜你为师！师父，你也教我吧！”
裘千仞嗤笑道：“你跟在黄老邪身边这么久，还练成这个鸟样，我有自知之明，怕是教不得你！”说罢大步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