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问问我为何选你,你又为何前去救人呀!怎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呢!”灵月的心情有些复杂。
但她心中如此作想,口中却道:“我有火凤凰,可带你前往彼处。”说着向空中一招手,就听一声清鸣,天际间一个小红点显现出来,并快速离近变大,直到落在地上,扑闪着火红鲜亮的翅膀,扬起五彩尾羽,显得神俊之极。
灵月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短短的玉笛,递给李逍遥,嘱咐他道:“你坐在火凤凰背上,抓住它的羽毛,它会很快送你去灵儿所在处。到时你救了灵儿,吹动玉笛,凤凰会带你们一起飞回此地。我会在山神庙中等你们。”
她眼见李逍遥将玉笛收入怀中,径直跳到凤凰背上,抓起羽毛,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友为何答应相救与己无关之人?”
李逍遥瞥了她一眼,道:“谁说与我无关,应该是大有关系才对!”
灵月讶然道:“你……”
李逍遥摆手打断道:“事态紧急,现下很难跟你说清楚,你就当我是急人之难的大侠吧……这家伙怎么不动弹?!”说着话用力一扯凤凰背上的羽毛,激得后者痛叫一声,当即扭头,用火红色的眸子紧紧盯住李逍遥。
灵月吹了个极为清亮的口哨,轻声道:“火凤凰,快去吧!”
火凤凰转回头去,鸣叫一声,展开双翅,向天空冲去。
“其实我很好奇,你自己怎么不去救朋友和其女儿,反倒让我一个外人去救呢?”
李逍遥的声音倏地响起,直接钻入灵月耳中,令后者不禁怔住。
灵月眼望火凤凰渐渐消失的影子,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羞愧之色,喃喃道:“我也不想。只是我修行即将圆满,离飞升天界之期不远,若插手世俗之事过甚,怕是要坏了修行道果。希望你能保下青儿的唯一血脉吧。阿弥陀佛!”
她双眸再次恢复往日间的平和,又想起自己先前的占卜结果:林青儿母女大难,当有天外英雄解救。而当她施展水幻镜查找那位“英雄”的真实身份时,其中出现的竟是李逍遥稚嫩的面庞。她欲待不信,可经一番亲身试探后,却又不得不信。
“占卜语中,称这孩子为‘天外英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灵月压下心头疑惑,进入山神庙中,寻了一破蒲团坐下,合目静持起来。
再说李逍遥,他心中的疑问其实不比灵月少,但他敏锐地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巫后”“灵儿”“南诏国”,于是便触动了他关于游戏剧情的记忆:
“原剧情中,应该是未来的李逍遥穿越回来,救下了年幼时的赵灵儿,还与巫后并肩作战。可是如今没有这回事。这一责任好像转移到我的身上。”
李逍遥在凤凰背上,无视高空中的罡风,暗自打算:“我本想按部就班,等十年后剧情开始,再顺其脉络而行,从中寻找破局之法,弥补原身的遗憾。但是如今看来,现在就是一个极佳机会。如果我能将赵灵儿和巫后同时解救出来,岂不是改变了女娲后人的既定牺牲命运?那……所谓遗憾是不是就消失了?嗯,就这么办!”
李逍遥打定主意,便不再多想,在凤凰背上闭目休憩起来。
过不多时,凤凰飞行速度渐渐放缓,李逍遥有所察觉,睁开眼来,向下望去,就见一丛茂密深林出现在眼前。
凤凰不断放低身形,来至地下停住。李逍遥从其背上跳落,对凤凰道:“你先在附近隐藏起来,等我叫你时,自会吹笛。”
凤凰清鸣一声,似在答应,再次展翅飞起,如一道火线驰往天际,霎时间消失无踪。
李逍遥放开灵觉,探查起周边环境,不多时便觉察出异常,循一条小径向前走去。过得不久,便听到前方对话之声。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姜氏,你带走妖女的孽种,罪大恶极,快快投降,将孽种献出,大王和教主还能从轻发落于你!”这道话声有些生硬,间或有吐字不清之感。
“呸!”一个女声叱道,“你们不分黑白,把好人当坏人!娘娘何等高贵有德,你们偏说她是妖女。明明拜月那厮才是……”
“住嘴!”粗豪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你竟敢辱骂教主,真是胆大包天!我再问你一次,孽种交是不交!?”
女声哈哈一笑,却是沙哑异常:“这是娘娘与大王唯一的血脉,南诏国的公主,岂能交到你们这些叛逆手中!若想如愿,你们就从老身尸体上跨过去!”
一个稚嫩的童声叫道:“你们都是坏人,要害姥姥!我要帮姥姥打你们!”
此时李逍遥已经来到左近,藏身一株大树后面,向前探视。就见一片空地之上,十余名身穿黑衣,头绑黑巾,手持弯刀的苗族武士,正围住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小女孩,似乎蠢蠢欲动。
黑苗武士中有一人头巾中央镶着一颗红宝石,周身还带些金银装饰,似是头领。他身旁一人侧身用苗语问道:“头人,教主的命令是尽量活捉孽种,您看……”
头人则用苗语厉声道:“教主的意思是‘尽量’。而非一定!这小崽子一看就是祸根,若不除去,早晚会跟她娘一样害人!大伙儿听令!”
众多武士凛然应声。
头人举刀呼喝,音节短促,翻译为汉语,便“杀!”
在其话音甫一出口之际,一道小小的影子便从旁边林中窜出,如一道灰线一般,瞬间闯入黑苗武士队伍中,不断游走击掌。
而他每一掌击出,便是一股锋锐的劲风刮过,直接穿透一名敌人的小腹,留下一个空空的大洞(该身形体形太矮,出掌时正好与黑苗人小腹处相对)。
眨眼之间,十余名黑苗武士俱都颓然而倒,再无声息。而鲜血由尸身孔洞处流出,在地上肆意扩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充斥场内,衬得现场仿佛修罗地一般。
中年妇人拉着小女孩的手,愣愣站在当地,看向那唯一站着的身影:
一袭半旧青衣裤,负手而立的冷面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