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三更,李大娘穿上一身利落的短衫短裤,带上李逍遥,一起往十里坡而去。
等到了地方,李大娘陡然站住,向四周看了看,道:“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说罢晃动身躯,霎时融入到夜色之中。
李逍遥望着李大娘消失的方向,暗道:“考验已经开始了吗?”
他此时毫无功力在身,只有精神异于常人,所以灵觉并未失效,反而有所加强。在其冥冥感应之中,周边古木怪林侧后,隐有无数双透着冷光的眼睛,在观察着他。还有一种令人不适的恶意散发出来,慢慢延伸至李逍遥的周身各处。
李逍遥感受着那股让人厌恶的气息,想到《仙剑奇侠传》中对于十里坡的描述,不禁眯起了眼睛,暗道:“妖怪吗?”
他随意走了两步,觉得周边恶意如影随形,心下也凝重起来。
“原着中可供练级的小妖,对于常人来说,就是无法反抗的存在。可是镇子里的人数次遇见它们,为何会毫发无伤呢?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李逍遥干脆盘坐于地,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婶婶肯定在旁观察,随时都会相助,而且他自己也有底牌,那就是——
“咻!”
一旁丛林之中,闪出一道绿影,向着李逍遥急速撞来。
李逍遥恍若未知,直到绿影临近己身,他身后忽然窜起一道玄黄光芒,于半空中化作一只大手,迎向绿影。
“砰!”一声大响过后,绿影被大手握住,显出原型,原来是一只冒着奇异绿光的灯笼。
李逍遥感受到心神间隐隐传来的挣扎之意,立即运转神思,那大手仿佛得到指令,重重一握,当即把绿色灯笼捏得粉碎!
一股清气集合在玄黄大手之中,倏忽间缩回至李逍遥的身后。而那股清气又在后者体内弥漫,散落周身,令其心神与肉身俱都强大了一分。
“逍遥,你这是什么法术?”李大娘不知何时,已站在李逍遥近旁,讶然望向于他,目光中还带有审视与警惕之色。
“是谁暗中教他的?这人有什么目的?”她心中想着。
李逍遥摇头道:“法术?我不会法术!”他的语气十分肯定,“至于这显化而出的大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便用出来了,好像是我体内一直存在的东西。”
他说至此处时,心下暗感惭愧,因为其对李大娘有所隐瞒。那玄黄大手,是他突破天人境时自然学会的技能。在金系世界时,依照他的推衍,应是借助天地之力形成的产物。所谓玄黄,便是天玄地黄,代表天地本源。
来至这个世界后,玄黄大手却产生了异变,在无法引动此间天地之力的基础上,转而向内,由他体内精、神二道催化,自然衍生而出。如今威能不大,却能随着他精神的进步,不断增强,可谓潜力无穷。
“神通!”李大娘喃喃道。
李逍遥奇道:“什么是神通?”
李大娘道:“神通便是天赋异禀之人,在初次接触灵力时,掌握的特殊能力。此能力有大有小,不可复制,且因人而异。你这个……”她顿了顿,肃然道:“逍遥,在你还未拥有极强武力时,除非性命攸关,不然莫在人前显露此技。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妒贤嫉能之人,见你资赋卓越,又乏自保之力,便会想尽办法来害你!”
李逍遥点头道:“我省得!”心下却流过一道暖流。他从李大娘的话语中,感受到一种不加任何杂质的关切之情。
李大娘看了看李逍遥,暗道:“不管逍遥如何奇特,他都是我的侄子,只要这点不假,我又何必疑神疑鬼呢?”想罢长舒一口气,再次开口道:“好了,对于你的胆气,我认为已然合格,甚至有所超出。如今我便遵守前言,教你我的功夫!”
她沉吟一阵,似在组织语言,半晌方道:“在教授武功之前,我先来给你讲讲世间的真相。”
“世间真相?”李逍遥一怔,忙自集中精神,望定李大娘。
李大娘点头道:“不错。可能你也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人类,还有妖怪。”
“而妖怪本是两个词汇,分为‘妖’和‘怪’,世俗往往将其混为一谈,实则大不相同。妖,乃是除人之外生物中修炼有成者,它们隐居在山林大泽,不与常人接触,其中的大多数也不会主动害人。”
“至于怪,则分为两种。一种是未生灵智之妖,此等小妖无甚法力,也无智慧,对人几乎无害。它们白日间受天地阳气影响,不敢现身,晚上则出来活动。但即使是夜晚,它们也只能吓唬胆小的人,或使身体虚弱之人染上轻微的疾病。就像这十里坡,由于地势和灵力影响,导致遍布此类。而世间种种诡秘传说,大多数便是由它们引起。”
“至于另一种怪,就很危险了!”李大娘的神色渐转严肃,“它们的起源特殊,或经历某种残忍秘术,或受到特定的血煞之气影响,天生就对人类和其他生物抱持极大敌意。一旦与生物碰面,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比如僵尸、血魔、厉鬼等……”
“等等!”李逍遥皱眉打断李大娘的话,“您举的这些例子,好像都是由人生成的!”
李大娘闻言一滞,随即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逍遥,你还是那么敏锐!”她顿了顿,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道:“所以人才是这世间最为复杂之物,佛家讲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确有其道理。”
她看向露出思索之色的李逍遥,不禁笑道:“好了,我跟你这小孩子谈这些作甚!总之你把我方才说的话记住,作为武者而言,知道这些便足够了。”
李逍遥问道:“更多的你也不知道了,是吗?”
李大娘一滞,旋即恶狠狠道:“小李子,你还想不想学武功!?”
李逍遥垂下头去,撇了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