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惨笑一声，道：“我就知道，瞒不过的！”随后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轻声道：“五哥，你知道我天鹰教的屠龙刀是从哪里夺来的么？”
张翠山道：“这个你没细说，想必是从某个江湖势力那里夺来的吧。”
殷素素点头道：“是夺来的，而且是从一位你很熟悉的人那里夺来的。”
张翠山一惊，忙道：“是谁？！”他语音颤抖，心下已有了一丝猜测，但无论如何不敢细想。
殷素素道：“是俞岱岩，俞三侠。”
“轰！”
张翠山脑海中似乎响起一道惊雷，将其整个思维都搅成了一团浆糊。他缓了好一会儿，方哑声问道：“是谁用毒针伤的他？”
殷素素咬牙道：“是我！”
张翠山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他自从离开武当山，经多方查探，已经怀疑俞岱岩出事与屠龙刀有关，偏巧天鹰教得到屠龙刀，开什么王盘山扬刀大会。他接近殷素素，参与王盘山之会，一方面是被殷素素本人吸引，另一方面则是要查明三师哥受害真相。不想如今真相大白，却令他无法接受。
殷素素抽噎道：“我当时不认识俞三侠，也不认识你，不然绝不会伤他！即使如此，当我知道自己伤的人是俞三侠后，亦是后悔非常。偏天鹰教与武当派分属黑白两路，我不便亲自送他回武当山，便委托了龙门镖局的都大锦……我也不知这样会害了俞三侠！”
张翠山愣愣看向殷素素，那张苍白至极的俏面，哀中含情的双眸，以往是那般可爱，如今却是这般可恶！
“你骗了我！！！”张翠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五哥，你……”殷素素小声唤道。
“别叫我！我觉得恶心！”张翠山喝道。
他放开拉住殷素素马匹缰绳的手，用衣袖狠狠蹭了下眼眶，然后迎着对方哀怜的眼神，冷声道：“殷姑娘，三师哥受你之累，一生不幸，我本该为他报仇，可我……下不了手！”
殷素素张了张嘴，似欲说话，却被张翠山伸手止住，继续道：“但我不可能再见你，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灭龙门镖局满门之事，我不知是谁做的，也不会再调查下去！至于其他人怎么查，我就管不了啦！”
他说罢驾着马匹转向，对裘千仞道：“请裘前辈随我来。”便欲往武当山方向行去。
裘千仞道：“你耿耿于怀之事，到底是殷姑娘伤了你三师哥，还是你三师哥终身残疾？”
张翠山自失一笑，道：“有区别吗？”
裘千仞笑道：“区别可大了。若是为前者，那没什么好说的。若是为后者，我倒有个办法，能治好你三师哥的伤势。”
“此言当真？！”
“真的吗？！”
张翠山和殷素素几乎同时叫道。
张翠山此时已顾不得旁的，大声道：“若是裘前辈真能施展妙手，助我三师哥痊愈，大恩大德，我张翠山此生绝不敢忘怀！”
裘千仞笑道：“我早有此意，也算我前来拜访令师时，献出的一件特殊礼物。不过我很好奇，你现在知道俞三侠能够痊愈，还会跟殷姑娘绝交吗？”
张翠山愕然道：“这个……”他下意识瞥向殷素素，恰好殷素素看向他，两道视线一触，便即互相躲开。张翠山忽然觉得，之前心若死灰之下的坚定想法，此时竟动摇起来，令他颇有些尴尬。
就在张翠山犹豫不定之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五哥！”旋即响起马蹄声响。
张翠山寻声看去，只见前方道路上出现一位青年骑客，驾着一匹青马，向自己等人奔来。等到对方离近了些，骑客的面容显现，竟是自己的六师弟殷梨亭。
张翠山大喜，叫道：“六弟！”当即上前，与殷梨亭厮见，并为其介绍裘千仞，大略说明后者在王盘山岛杀谢逊，救助自己的经过。
殷梨亭听闻裘千仞的事迹，又惊又疑，但对其救张翠山脱难之事充满感激，便抱拳道：“在下殷梨亭见过裘前辈！多谢前辈救我师哥脱离险地！”又看到离得稍远，面容苍白的殷素素，便问张翠山道：“这位姑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