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皱眉道:“我也被你们闹糊涂了,王宫主,不知你能否就此事为我解惑?”
王中孚刚想说话,就听林小茹道:“姐夫,还是让我来说罢!”
王中孚一怔,道:“也好。”心下叹道:“夫人真是惯坏她了!连我的话都不听!回去定要跟夫人提及此事,让她严加管教才是!”
林小茹并不知道王中孚的心声,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她转向裘千仞,道:“姐夫和大桶子离开终南山后,我觉得心下烦闷,便也下山走走。可是我没有一定去处,恰好走到一处小镇时,见到了姐夫和大桶子入住一家客店,我便投到另一家店里,等早上他们出发后,便在后面跟着……”
周伯通恍然道:“原来你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那师兄他……”
林小茹道:“这事当然瞒不过姐夫。他有一次给我留了信息,说他已知道我跟随在后的事,让我不要靠得太近,而且在你们进入铁掌帮总舵后,不能随着进去,要在外面等候……”
裘千仞听到此处,瞥了一眼王中孚,见其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自己又回思一番,便将此事内况猜了个十之八九:
林小茹所言大致不差,可是下山散心,中途偶遇云云,九成九是胡说,真实情况应是她早就有意尾随王中孚和周伯通,其目的亦不难猜,应是落在周伯通身上。
裘千仞想至此处,不禁暗叹:“怎么总是遇到这等痴情女子?!”他眼见林小茹还欲再说,便插言道:“可是你在总舵外面等候时,又听到周伯通参与千尺招亲比试一事,想到情郎可能要不翼而飞,大急之下便干脆闯了进来,是不是?”
林小茹闻言羞臊至极,一张小圆脸红彤彤似个大苹果,期期艾艾道:“我……怎么可能……不是这样……”
王中孚咳嗽两声,道:“裘帮主说话还是这样风趣。”
裘千仞笑着摇头,道:“是真话还是风趣,倒也难讲!”又转向周伯通,正色道:“周伯通,林姑娘来此完全是因为你。那么你是什么想法?明日比试,你还参不参与?”
周伯通犹豫道:“这……”他下意识看向林小茹,见其周身衣衫褶皱处处,还有破损与污迹,放在白衣服之上,更是显眼之极。
周伯通只觉得心下一痛:“小茹平日最好整洁干净,如今却这样狼狈,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这全是因为我!可是我……真要娶她吗?”
他不禁有些犹豫,平日里看师嫂对师哥颐指气使的模样,师哥又是那般小心翼翼,他就对成婚之事颇为排斥。又想到成婚之后身不自由,就连吃什么,穿什么都会有人管,也不能像之前般肆意游玩……这些想法每当出现,都令他深切恐之,只觉得比要了他命还难受。然而如今……
周伯通微微转头,与林小茹的视线一触,见其眼中朦胧,哀怨柔情几乎溢出,不禁怦然心动,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让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裘帮主,我早就说过,我不愿娶你的妹妹,也不愿参加什么比试!明天的什么加试,我不参与了!”
裘千仞“哦”了一声,沉声问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你是有心上人了?”
周伯通道:“不错!我喜欢小茹,我要娶她为妻!”
一语既出,令得厅内一片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好!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音,裘千尺从外面大步走入,一直来到周伯通面前,面露赞赏之色,“周大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小妹在此便祝你和小茹姐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了!”
她又转向林小茹,脸上挂着浓浓笑意,拱手道:“小茹姐姐,恭喜恭喜!”
周伯通和林小茹均是一愕,下意识回礼,口称“多谢”。
裘千仞则哂笑一声,他方才就注意到有人在外面偷听,观其气息正是裘千尺和石敢当。他又向门外瞧去,果然见到石敢当慢慢进门,后者发现裘千仞灼灼视线已是罩定于他,不禁浑身一颤,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裘千仞皱眉道:“先坐下吧!”又瞪石敢当一眼,道:“你也一样!”等到两人依言坐下,方冲王中孚道:“舍妹无礼,教王宫主笑话了!”
王中孚笑道:“哪里?令妹性情直率,我很是喜欢。”顿了顿,又道:“对于明日伯通不参与比试之事……”
周伯通和林小茹已从方才突发事件中醒过神来,此时听到王中孚试探裘千仞,忙将紧张的目光投向后者身上。
裘千仞沉吟一阵,道:“如今看来,确是我有欠考虑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周小兄弟就不必参与比试了,且与你那心上人一起下山成亲去吧。”
周伯通喜道:“好!我这就成亲去!”
林小茹嗔道:“好什么好!我还没答应呢!”
周伯通讶然道:“你闹出这一场,不就是为了此事么?现下怎么变卦了?!”
林小茹涨红着脸道:“你……我……”她心下将周伯通骂了个狗血喷头,认为这厮简直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