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道:“什么公义?什么私仇?”
任盈盈肃然道:“公义者,东方不败为神教叛逆,应由我按神教规矩公然处置。私仇者,为老父任我行被囚身死之仇!”
裘千仞嗤笑一声,暗道:“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其实是为了在教徒面前立威。如此还想瞒过我么?”转念一想:“这人总算对我有恩,不妨成全她一番。”
想至此处,便道:“好,随你处置吧!”
任盈盈大喜,忙拱手道:“谢裘先生!”又走至东方不败面前,居高临下,冷声道:“东方不败,你谋逆篡位,自封教主,这些年来更是残害忠良,坏事做尽,如今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说罢由怀中取出匕首,横向一割。
东方不败的惨叫之声戛然而止,一颗斗大头颅滚落下来,又被任盈盈持着头发提起。无头尸身卧倒地上,腔子里鲜血滚滚冒出。头颅之下,则有嫣红不断滴落,仿佛在地上开了数朵艳丽的桃花。
任盈盈至此心满意足。她命曲非烟取来一方厚布,将头颅包好带上,又亲自抱起任我行的尸身,向裘千仞道别一声,便欲率领众人下山。
正派阵营之中,有一人忽道:“等一等!”
众人闻听,俱向那人看去。任盈盈等人也顿住脚步,瞧向那人。只见此人一袭青衫,面容俊朗,三缕细须飘洒胸前,正是岳不群。
只听岳不群道:“任圣姑就这样下山,怕是不合适吧?”
任盈盈冷笑道:“怎么?岳掌门想将我留于此处么?”
岳不群道:“不敢!不过难得诸位朋友聚在一处,虽说正邪不两立,但彼此战事绵绵,永无宁日,终非武林之福,也是诸多有识之士所不愿看到的。”
他此言一出,正道中人俱都点头,显见对此言深以为然。方证喧了一声佛号,道:“岳掌门所言在理,只是不知有何解决之法?”
岳不群道:“在下不敢说彻底解决此事,不过倒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可以暂缓正邪杀戮之事,为武林赢取数十年安宁局面。”
方证喜道:“竟有此事?岳掌门快快讲来!”
岳不群指着崖后山洞道:“此处思过崖,人迹罕至,清静无扰,可谓修行的好地方。若蒙任圣姑不弃,不如在此处静修十年,消去自身戾气,再行下山。彼时以一团祥和之气统御日月神教,必可与我正道诸派相安无事,武林之的局面也就自然安宁了。”
方证道:“这个……”他转向任盈盈,面露诚恳之态,合十道:“任圣姑,贫僧知道此议颇令你为难,但为了天下苍生……”
任盈盈一直冷笑着听他们说话,眼中厉色越来越浓,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刚要严词呵斥,却闻曲非烟噗嗤一笑,道:“大和尚,岳先生,你们张口就是消弭杀戮,闭口就是天下苍生,可是平日间喊打喊杀的却是你们呀!我倒觉得你们这些正派掌门人,该去黑木崖上静修十年,消除戾气,到时江湖上才能太平呢!”
此番话语落下,当即激起神教阵营中一片笑声,向问天笑道:“曲丫头说得不错,若说修行十年,还是你们来我黑木崖吧!到时鲜鱼肥肉,相好粉头,统统管够!保你们修了十年再十年,舍不得走!”
向问天的戏谑言说,更是让不少人哄笑起来,就连任盈盈亦是玉容解冻,禁不住“噗嗤”一声。
而正道阵营中的众人,脸色却是难看至极。有一位老尼跳了出来,怒喝道:“胡说八道……”又一位老尼拉着她的手,道:“师妹不可放肆,咱们听方证大师和岳掌门的。”
原来前一位老尼是恒山派的定逸,后一位老尼则是定逸的师姐,恒山派掌门定闲。此番恒山派支援华山派,便由两位老尼带队前来,留下大师姐定静看守门户。
方证高喧佛号,面向任盈盈,道:“任圣姑,此事当真不可商量么?”
任盈盈轻笑一声,道:“方才我手下人的态度,大师亦是瞧见了,他们都不答应。”
方证道:“那么任圣姑自己的意思呢?”
任盈盈道:“当然是不答应!”
方证闻言,皱眉思索起来。
岳不群暗暗传音道:“方证大师,这些魔崽子冥顽不灵,空说无用,咱们还是干脆以武相胁,让他们不得不从!”
方证亦传音道:“如何以武相胁?若是闹出混战,就算取胜,也要多伤人命,反为不美。”
岳不群传音道:“咱们以单人比武定胜负,比上三轮,以多数胜者为胜。咱们胜出的机会很大,到时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下任盈盈。而若彼等反悔,咱们再行混战,便是师出有名,到时就算有所损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方证闻言,瞧向神教阵营众人,又暗暗估算己方和敌方的实力对比,最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