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我撕开纸制小袋，洁白的砂糖装满了大半袋。我一股脑的把它倒进咖啡中，一部分砂糖漂浮在咖啡面上。
拿起置于盘边缘的长勺，插进咖啡杯中进行搅拌。冒着热气的咖啡散出一股甘甜的味道，夹杂着咖啡味涌入我的鼻子，我精神略微一震。
“宁秋月，悦晴，符瑾柔，她们的身份你知道吗？”王霸问，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我看得出来。
“撒旦，恶魔，天使。”我说。
“你的反应很镇定。”
“毕竟最近几天听了不少。”
“可能是。”王霸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我提问。
“你是哪一方？”我也不客气，两指手指夹着长勺，在咖啡杯内搅拌。味道更浓了。
“人类一方。”王霸嘴角轻佻的笑意落下，取代它的是严肃以及郑重。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随之发生变化，是无畏和凛然。
我搅动咖啡的手顿了一下，我早便有所猜测，天使和恶魔都出来了，人类怎能不参上一脚。但真正听到王霸的话后，我内心仍是不住震惊，心情流露于外。
搅动杯内咖啡的手再次摇起，在我的控制下长勺紧贴四周杯壁转动。但比起之前，长勺转动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很多。眼睛垂下，我盯着咖啡杯中被我搅起浅浅漩涡的水面，白色细腻泡沫成团状旋转，在水中央，在漩涡内。细腻泡沫逐渐消失，炸裂后再度融入咖啡。如同世上一个个问题，或大或小，或好或坏，或重要或无所谓，最终皆归于沉寂，再泛不起一丝波澜。后世赞扬，后世辩驳，不过是凝成的又一颗小泡沫。周而复始。
“人类一方，是哪一方？”我抬头声音迟缓却吐字清晰，视线和王霸接触。我好像怀念起了王霸平常满脸笑容的模样，他这副样子我很不适应。
“守护者组织。”王霸说出了一个词，一个我在游戏里经常会听见的名词。王霸先问。
“你知道空境和战魂吗？”
“大概了解。”我能够回想起悦晴描述空境的模样。
“这样的话解释起来方便很多”王霸继续解释。
“守护者是拥有自由进出空境能力的人类，守护者们消灭对空境造成破坏的战魂，保护人类世界的安宁。虽然守护者组织自成立以来不过三百多年的时候，但在那之前世界各地的守护者以各自的方式，信仰，组织等各种形式与战魂征战不休，保护人类世界。在信息传递无比快速的现代，守护者组织也因此壮大，如今势力遍布全球，消灭一切会对人类世界造成影响的战魂。”
“同时天界和地狱也是我们观察和戒备的目标，它们单是降临空界不会产生什么异动。可他们的战斗太过频繁，见面必然爆发一场大战。大型战争因人类和两界的协议定在遥远的大洋，对人类世界影响不大。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后果，每次大型战争过后的空界很容易滋生出破坏力和凶恶的战魂，但比起将战场摆到城市相比，这点影响是微不足道的。目前已知的最大规模两界战役是一年前的两界决战，那场战斗波及了大半太平洋，双方死伤无数，天崩地裂般的战况极为胶着。战斗以地狱大败天界告终，地狱军团更是攻入天界。可惜在最后时刻战况发生了变化，最后的结果你应该知道。”
“撒旦自愿被封印，以换取两界的和平。”王霸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虽说不是没听懂，但这么大的信息量我还是要消化下，是我没能从悦晴和符瑾柔口中得到的答案。
“这场超大规模的战斗结束后，无数的战魂野草一样的在世界各地涌现。用了一年多，直到一月前战魂的数量才基本被控制。实际上麻烦的是小规模战斗，天使和恶魔不分地点和时间的见面便战，有时来不及修复空境会对人类世界造成实质影响。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去善后无端怪事，超自然现象的发生。至于工作过程…………”
“等等。”我制止住了还想说下去的王霸，如果我不打断他，他怕是能和我讲上一整天，我说。
“我可以先问几个问题吗？”我尝试着问，王霸单方面的知识灌输使我有些疲倦。
“当然。”王霸轻点了点头答应了我的建议，平常的职业化笑容再次出现，连着盘子将咖啡杯端起。升腾着热气的咖啡被他送入口中，短暂的吞咽后，咖啡的高度下降了一小层。
“不苦吗？”王霸没有放糖就喝，是我的话肯定喝不下。
“这也是问题吗？涩涩的滋味才能更好的打起精神。”王霸笑着解释，他表情一直不变。
但不好喝吧。我在心里低低的说了一句，嘴上说出了我想问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