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那边我会亲自去说情!”
“白府那边我会从苏府手里要到一百金,作为牺牲的那十二名礼骑抚恤金。”
“那你杀他是为了什么?!”
“他既然要置我于死地,就要有被我反击的觉悟。而且……”
说到这里,高兆转身牵住大白的手,望着她,目光柔和,“他让我的人受伤,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金谷子,你不觉得你越来越狂妄吗?”
首阳真人的声音夹着无奈,还有浓浓的提醒,甚至是警告意味,“你应该想得到,大伾真人不只是我上清观的人,也是雒阳苏府的人,更是王廷巫觋。
你若杀他,等于同时与王廷和苏府公开开战,你清楚后果吗?!”
当然清楚,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高兆苦涩地冷笑了笑:“我能走到这里,师傅您就应该明白我的态度和决心。”
这就是高兆回答庆轲时点头过后又摇头的原因,这次上上清观不是为征税,而是为讨回一个公道,但目的都是要获得上清观的理解。
不能再多敌人了。
何况山上还有大道长,还有师傅。
山道再一次陷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山道上方才传来首阳真人的回应,这次哀叹更深更长:
“他是我师兄,从小照顾我,炼丹房道长之位原本也是他的,但他让给了我。
当初他主动屈居下清观,是真的想帮那些流民。
但后来有人告诉他,你高兆一定会死,但如果由他亲手杀你,可以只杀你高兆一人。
届时樱城的待遇也将不会改变,而且百年不计税,百姓们的生活将会过得更好……
于是他信了。”
“师傅您去了苏府?”高兆皱眉问。
首阳真人的话不仅暗含表示,骗大伾真人的人出自苏府,还同时显示他与大伾真人面对面交谈过。
那意味着上清观曾想自己清理门户。
这对首阳真人来说是冒险。
苏府可不惧上清观。
而他首阳真人终究没有下手,还反过来说服了大道长,现在想要说服高兆:放过大伾真人。
“是的,我去了苏府,将他带回了上清观。金谷子,他是被骗的,能否看在大道长的面子上,放过他?”
高兆明白了,大道长这是没有把握让自己同意放过大伾真人,于是他派首阳真人堵在半路上,先把一切谈妥。
又或者是上清观不愿再掺和宫廷斗争。
不管怎样,现在把大道长的面子都请出来了,是要谨慎考虑。
于是高兆望向了庆轲和大白。
那晚被伏击,庆轲重伤,大白昏迷一个多月,直到今天早晨才苏醒过来。
“若当初大伾真人到下清观是为了百姓,那我无所谓。”庆轲头歪向一边。
“我也是。”大白被高兆一直牵着手不放,不敢直视高兆,也小声回应。
那就放过大伾真人?那晚他差点杀了自己!高兆越想,越感到讽刺。
但这就是利益。
他是一个商人。
高兆说道:“三个条件。”
“你说。”
“他闭关三年。”
“可以。”首阳真人似乎已经习惯上清观的一把手角色,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我要在山下批量制作‘平瘟消疽丹’。”
平瘟消疽丹现在是首阳真人的最大“招牌”,当初高兆被邙子凌以流民蝗食朱樱寨,为要十万钱作为交换条件“卖”给他的。
现在重提,是要他把“专利”免费放开给樱城工坊。
他回很干脆:“可以。”
“名义还是师傅您和上清观的。”高兆补充道,接着说出第三个条件:“将来无论我如何对付苏府,大伾真人都不能再与我敌。”
密林后面,第三次陷入沉寂。
过了不知多久,高兆等来的不是首阳真人的回应,而是提着道袍大步跑了下来。
近前,他手指连戳高兆胸脯,强压着声音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大道长当初给你金谷道号,只是想保王嗣性命!
更想让你能够至此修心养性,忘却一切仇怨,可你现在……
高兆,你到底想干什么?!”
“犯我高兆者,虽强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