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巩邑经洛汭,出成皋关,过宛冯、市丘、管邑,最终抵达郑邑。
花了五天时间。
这段时间瓦子和冬蓼与月姬成了好朋友,瓦子的声音类似后世的京腔,冬蓼则是“军歌”型唱手,月姬对他俩的评价是“灵心慧性”。
两人一路跟着月姬学习歌唱技巧,高兆的车辇没人驾驶,自己成了马夫。
经过这几天的“交流”,他认为跟猗士衡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至少那个面具人的眼神不再是深仇大恨。
高兆对猗府护卫各种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后,成功套到他的来历。
他叫猗怪,竟是猗士衡的族兄。
背景比邙澹惨,他那作为嫡长子的父亲过世后,母亲不久也死了,他变得痴疯,家主之位自然落在二子即猗士衡的父亲身上,
一名年长的府卫透露,他没有字,怪是小名,“怪才”之意,因为他从小痴迷剑术,礼乐射御书数也很优秀。
可惜在父母接连去世后,他变得痴疯,戴面具就是犯了大错,劓刑。
那名年长的府卫说,幸好家主见他剑法精湛,不计前嫌,编他为猗士衡护卫。
看得出来,他跟庆轲都很想打一架。
可惜有猗士衡在,最终没能交手。
入郑邑三天后。
官驿。
“韩王还是没有要召见我们的意思。”
刘修堵在门口,脸色阴沉,一幅要揍高兆的样子,“你到是轻闲,还有心情到处游玩。”
“嗯,今天去了仓城,韩之剑戟,果真‘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斩坚甲铁幕’……啊?刘公您刚才说什么?”
高兆端详着手中的一小块铁条,除了此前缴获的邙衍那把佩剑,就没见过更好的铁质了。
“高副使!!”
高兆摆手,示意入屋再说。
“三天了,韩王还是没有要召见我们的意思!”
高兆有些想笑。
他虽然是副使,但这个副使不是来协助正使的,而是要完成另一个“不可能完成,如果能完成当然最好”的可有可无任务,这使得东君都没有召见他。
说不好听的,他刘修就是高兆的监察员和行刑官。
一旦高兆的任务超出预料,比如惹出什么两国争端,他刘修估计杀高兆祭旗一点不会犹豫。
而韩王不见的原因,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秦国开始集兵函谷关,摆明要兵指河洛,最有可能首当其冲的就是韩国。
因为韩国以上党引祸赵国,秦国最终在赵都邯郸惨败,损失四十万秦军,反丢了河东,韩国还趁机收回上党、野王、缑氏、汝南等秦地,成为秦赵鏖战的最大嬴家,如何让秦王不恼火。
现在秦人要大军压境,韩国是不可能议和的,除非把上党、野王、缑氏、汝南等地全献回给秦国,但这些地盘占韩国三分之二,还全是重要的兵源、商业或农业城邑。
所以韩国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一边撒上党兵力回河洛,加紧备战,一边四处活动,拉天子召令诸国再度合纵抗秦。
在这紧要关头,你东君却跑来说:我要中立,谁都不帮。
韩王能让你入境就很不错了,估计是不想让周国和天子难堪,以免节外生枝。
还接见你?
想到这里,高兆觉得那东君的脑回路……很无语。
这刘修也是,竟然也同意出使,估计是当官当得太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