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君早就想抽蒋瑶珠。
这女人借着长宁公那靠山,没跟蒋氏一块得了报应,始终就是她的心结。
甩甩打疼了的手,卫湘君望向自己身后。
“你有几个脑袋,非要惹她?”
福慧郡主拉长了脸,看着卫湘君。
蒋瑶珠绕开卫湘君,哭哭啼啼地上前,“郡主,卫湘君到这会儿还仗势欺人!”
这是来了帮手。
卫湘君冷哼一声,索性直直地盯着福慧郡主。
赵氏王族竟养出这么个脑袋空空、善恶不分的玩意儿?
“还不过来,这是嫌你的脸没丢尽!”
福慧郡主丢下一句,转身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蒋瑶珠抬脚去追,卫湘君掉头便走。
对方人多势众,还有个压阵的,卫湘君不吃这个亏。
此刻走为上策。
“卫湘君,你没长耳朵吗?”
福慧郡主这一嗓子出来,蒋瑶珠猛地收住脚,卫湘君也恍然大悟。
这位居然是在帮她?
坐进福慧郡主豪华宽敞的马车,卫湘君掀开车窗,看了一会蒋瑶珠五颜六色的脸,又冲着还愣在外头的碧雪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扶上车夫,赶紧跟上。
“可知谁提出,将你那《陈情书》贴到城门上?”
福慧郡主开了口。
卫湘君心里一动,“高权那老匹夫?”
蒋瑶珠方才说了,杀徐启是长宁公出的主意。指不定这缺德招数,背后还有蒋瑶珠的献策。
“倒也不傻。”
福慧郡主吩咐开了车,又道:“你都这样了,还敢跑出来?”
“我杀人还是放火了,为何不能出来?”
卫湘君坐了回去,没忘了道谢,“今日多得郡主解围!”
福慧郡主来得真及时,再晚一点,她只怕要被蒋瑶珠手的婆子们围着揍了。
一边想着,卫湘君一边又往车窗外望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冷不丁出现在她视线中。
那人帮着碧雪,将受伤的车夫扶上了马车,又叫来一个仆人,将碧雪她们送走。
卫湘君吃惊不小。
顾殊为何会出现这儿?
“来送徐启的?”
福慧郡主又问。
卫湘君扑哧笑了出来,故意岔开话,“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记得郡主前头与蒋瑶珠姐妹相称。”
福慧郡主明显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卫湘君不想和她讨论徐启,尤其是今日。
“我知道,你一直在背后嘲笑我。”
福慧郡主哼道:“你又高明到哪儿,差点就嫁给一个外国细作,你这眼睛可真够瞎的!”
“不敢!”
卫湘君又望向外头。
今日街上的人实在不少,想来都为了瞧热闹,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
“别给我拿腔拿调,难道徐启还死得冤?”
“他若真是细作,岳家军会顺顺利利回到少将军手上?谁不知武胜关是攻进蓟北的必取之地,他若真与齐国人暗中勾连,何来那么久,齐国人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卫湘君将身子往后一靠,“如此浅显的道理,蓟北竟无一人明白。还是根本没人想要明白?”
“你叫冤也没用,徐启过不了午时三刻了!”
福慧郡主瞅着卫湘君,撇了撇嘴,“你这人也是虚伪,既然徐启冤枉,为何你不到主上面前据理力争,或者半夜找人劫狱,把他救出来?我瞧你降书写得倒是快!”
又是那份《陈情书》……
卫湘君当时确实没有多做考虑。
“我若说,是我不愿看着周围人因徐启与我受了连累,才写下那些话,你会信吗?”
福慧邵主毫无犹豫地摇了头,“不信,你就是假得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过想保住自己小命。”
“我们还不是夫妻。”
卫湘君想了想,又自嘲地笑了,“郡主果然睿智,一眼将人看透,我可不就是怕死吗!”
注视卫湘君好一会,福慧郡主道:“走了,我带你瞧他最后一面。你虽然不怎么样,也比蒋瑶珠好那么一点点。”
“多谢郡主夸奖。”
卫湘君伸了个懒腰,“我不去瞧那热闹了。见与不见,也都一样。”
“冷心冷肺的!”
福慧郡主不屑道:“徐启也是倒霉,看上你这样的人。听说他向主上求旨,临死之前想见你一回,还被你拒了?”
卫湘君愣了愣,不免想起,岳王后那日的确问过,要不要去见徐启。
原来是人家的遗愿。
嗤笑了一声,卫湘君冲着前面道:“停车!”
“干嘛?”
福慧郡主翻了翻眼。
“小女不奉陪了,要去正修堂挣银子。”
国主虽放过了他们父女,却罚了卫东恒四千两。
她这爹本就口袋瘪瘪,用不了几月又要再养一个,银子还得卫湘君来掏。
这世上,情分并不可靠,真不如银子实在,可以救命,可以解忧……
这回福慧郡主倒也没拦她,侧过头吩咐道:“顾殊,你将卫大姑娘送去正修堂。”
“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