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姑娘当是识货之人。这千年何首乌,可能入得了眼?”
不管这何首乌有多少年,品相绝对上乘,卫湘君已经在心里估算出,就这小小一块,能值百银。
余大人如此肯下血本,看来心里还真是着急。
卫湘君“啪”地阖上锦盒,“老世伯心意,小女领受,此物太过贵重,小女实在不能收!”
称呼都改了,显然卫湘君动了心。
余大人心下满意,哈哈大笑,“你爹就在跟着,便问问他收是不收?”
卫东恒也在旁边推辞,“不成,她一个孩子,如何受这么大的礼?”
目光在锦盒上流连了许久,卫湘君越发客气,“余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小女自当尽力。”
“湘姐儿不得胡说!”
卫东恒立刻喝道。
“本官这身子,确实需要调养,不过还能凑合着活几年。今日过来,只为讨卫大姑娘一句话。”
卫湘君被逗乐了,“小女就是个庸医,哪有一言九鼎的本事。”
“本官以为,这‘庸医’二字,与卫大姑娘差之十万八千里。”
余大人说到这儿,眼珠转了转,“听说寿王溺水,被救上来时快不成了,还是多亏卫大姑娘妙手回春?”
“哪有什么妙手回春。”
卫湘君摇头,“小女只是尽了人事。”
“寿王如今怎样了?”
余大人探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卫湘君的脸。
这位看着老谋深算,还是个急性子。
卫湘君笑笑,又叹了口气。
眯了眯眼睛,余大人又问,“不好说?”
卫湘君镇定地望向对方。
齐国人这么急着打探寿王生死,背后不藏着阴谋就怪了。
万寿节宫宴还没开始,各路妖魔鬼怪都已经蹦跶出来。
卫湘君的余光,瞅了瞅自家的爹。
这会儿她最担心的,便是卫东恒。
余大人忽地站起身,似乎打算走了。
卫湘君也起来,双手捧起那只锦盒,“余大人,这何首乌……小女不敢收!”
余大人都要走了,又转回身,“卫大姑娘不如给个准话,那位能活多久?”
“小女不……知。”
卫湘君面露犹豫,“宫里下了禁口令。若小女不谨慎,会连累家中老小。”
眼中带了些审视,余大人说道:“本官送出之物,绝无收回去之理。况且我与令尊一见如故。卫大姑娘倒是用不着客气。”
说着话,余大人忽地揽住卫东恒肩膀,“这几日多得卫大人照应,日后便是离开衡阳,这份情谊,也在本官心里收着。”
用得着话说得这么肉麻?
卫湘君面无表情地瞧着这二位。
“听说卫少卿已有与那位红颜知己双宿双飞之意?”
余大人突然来这一句,搞得卫东恒老脸通红,“没有,绝无此事!她如今是有夫之妇,在下……”
卫湘君却被气炸了,“恒大爷赶紧走吧,以后不许登正修堂的门!”
“余兄,这孩子听不得这些!”
卫东恒一脸无奈,貌似窥着卫湘君脸色,随后朝着余大人一拱手,“余兄,咱们回去吧!”
“卫少卿不如先在外头等一时,我来劝劝大姑娘?”
轰走了卫东恒,余大人又坐了回去。
卫湘君再次将锦盒挪到他面前,“余大人,小女虽非男儿,也知无功不受?。”
“我瞧得出,卫湘君对令尊乃是恨铁不成钢。”
余大人看向卫湘君,“那位王夫人,我倒是得缘一见,说来不过如此,未必值得卫少卿抛妻弃女。”
听到这句,卫湘君眼圈一红,“且不说那蒋氏水性杨花,她还在外头做了不少丧尽人伦之事,我娘便是被蒋氏和恒大爷一块气死。如今我也受了连累,宫中还有太医院里,都拿着我爹的事当笑话说!”
“此事,我或许能帮卫大姑娘一把。”
余大人压低了声音,“鸿卢寺那位王大人有些把柄,足以教他们夫妻身败名裂。若卫大姑娘有兴趣……”
“余大人此话当真?”
卫湘君一下睁大了眼睛。
“自然。想让蒋氏不纠缠令尊,并非难事。”
余大人点了点头,“不过卫大姑娘方才似乎说了……无功不受??”
“要我立什么功?”
卫湘君自然一点就透。
“卫大姑娘什么时候去瞧秦王?”
“大人何意?”
“本官之意,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余大人转过头,朝着门外的卫东恒看了过去,“卫少卿是个聪明人。卫大姑娘更是本官瞧过,最识时务的女子。”
“到底……什么交易?”
此刻卫湘君神色里,竟带上了纠结,“我可不做背主之事。”
“寿王何来成了你的主子?”
余大人笑了也不,手指用力扣在了桌案上,“我就去瞧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