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再见独孤明月
隔音符隔绝内外，屋内十分安静。
三人成“品”字型坐着，顾衍低头思量，范师叔和范规满含期待的看着顾衍。
“范师叔，你们想让我怎么做？”顾衍抬起头问。
“很简单，你拜入云华派即可！”范师叔抚须一笑。
还是让我当卧底啊！顾衍沉默不语，做出思量的模样。
“顾师弟，一切都安排好了，知道你来过玄清派的人都会闭嘴。”范规语带蛊惑。
“那玄清派内，会不会有云华派的卧底？”顾衍提出假设，意思是伱们也被渗透了。
“这……”范师叔有点懵，茫然的摇摇头，道：“五派互为奥援，守望相助，他们没这么下作吧？”
顾衍听的直皱眉，心说你也知道下作？
范规也脸红，咳嗽一声，道：“这一点放心，门里多年没从外面纳新了，都是门人家族的子弟。尤其是筑基前辈，更是身家清白。”
“我已经开始修明心见性诀了，这是玄清派的功法，他们不疑？”顾衍又问。
“无妨。”范师叔回过来神了，抚须笑道：“这些年各派都有修士出走远行，功法外传不是大事。再说了，明心见性诀又不是什么紧要功法，修的人多的很。”
顾衍听刘大宝说过，随着修行资源匮乏，各派多有修士出门寻道，以求机缘。但大多都没结果，反而客死异乡。
这些人也导致了功法外传，年年都有他们的传人来周回山，期望加入宗门，但因为登仙册书发放的太少，往往没有资格，只能成为散修。
以前此界散修很少，但这些年来，散修数量慢慢多了起来。
“他们若有探查手段呢？”顾衍又问。
范师叔咯咯怪笑一声，说道：“你武道境界不低吧？修出先天真气，至少先天境了吧？上次探查，你又说了几分真话？”
就知道！顾衍没敢低估任何一个修行者，也知道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还有别的手段吧？搜魂之类？”顾衍比较担心这个。
“你竟还知道这等秘术？只放心便是，搜魂必然需金丹修士出手，且有独特神通才行。云华派裴望天早死，再无这等人物！你只需防备梦境幻境之类的便是。”范师叔自信道。
顾衍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你与高士廉有关系，这些事我们也不爱打听。武道是小道，是死路，修行才是大道。”
范师叔言语里是真的看不上武道，直言无忌道：“你只要做好这件事，日后大道坦途，我保你一个筑基。若你有结丹的机缘，我请左掌门亲自教导与你！”
顾衍心里不屑，他早听刘大宝说过，但凡门里有望结丹的筑基修士，左掌门都会亲自教导。
“这……还是太危险了。我来玄清派，本就是一心求道的，如今却卷入这件事里……男女之情是小道，我不能因为小道而荒废大道。”顾衍谈价格。
“不对，什么是小道大道，阳道阴……都是道，不分高下。”范师叔可劲儿忽悠，“你既然有追逐长生之心，还能怕这些事？”
“顾师弟，你放心好了。”范规帮腔，“门里绝不会亏待你！”
怎么只讲虚的？不讲实的？
顾衍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想安稳修行，若是入了云华派，每日修行都要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如何能有进益？”
“师弟从魏国一路来到周回山，怎这般没有胆色？”范规激将。
“唉，来时我是秉求道之心来的，所以什么都不怕。”顾衍继续口气，幽幽说道：“范师叔，范师兄，这件事我真做不了。我……要不你们让我走吧，我去当个散修，也能落个清净。只是高飞燕要拜托两百照顾了。”
范师叔皱眉，心说你搁这儿一直强调胆子小，你胆子大着呢！就差直接开口要东西了！
范规舔舔嘴唇，心说这个顾师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两人对视一眼，虽觉得顾衍油滑，但也坚定了让顾衍当卧底的心思：干这活儿可不得机灵点嘛！
“这样吧。”范师叔也一百多岁人了，虽然脑子反应慢点，但也不傻。当即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顾衍，“这是玄阴丸，取女子……总计三十丸，是朱师兄亲手炼制，于练气修士有奇效，保你修行畅通无阻。”
顾衍接过，这个丹药的名字听刘大宝说过，确实对练气修士有极大好处。
而且因为主药辅药难寻，炼制极为难得，往往是门内大比时才会拿出来的奖赏之物。
范规目光灼灼的盯着顾衍手里的瓷瓶，颇有艳羡之色。
“范师叔，我去云华派做什么？”顾衍收起瓷瓶，立即换了态度。
“咳咳……”范师叔见顾衍变脸比六月的天变的都快，当即噎住，缓了口气才道：“一百年前，裴云的师父因偷窥天机而死，死前曾留下遗言。你要尽力去探知留下的是何遗言，裴云在魏国国都三十年，到底等的是什么人。”
果然和这件事有关。
“范师叔，这与我们玄清派有何关系？”顾衍十分不解的问。
“当然有关系！不仅跟我们玄清派有关系，跟天下所有修士都有关系！”
范师叔面色严肃正经，“不知多少年前，此界也曾有遨游天地的大修行者，有两千年寿元的元婴修士；有翻山填海，窥得大道门径的化神修士；乃至于与天地同寿的真正仙人……可如今，此界最高修为不过金丹，宛如身在牢笼之中，稍稍抬头，便头破血流。于是代代金丹都在寻求挣脱之法。懂了吗？这不关乎我，也关乎你，关乎所有人。”
顾衍心中诧异，竟没料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隐秘。
“一百年前，裴云之师裴望天悟出天道神通，方才窥得一丝天机，但云华派秘而不发，只想自己。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了缘由，以前都以为裴云是在人间寻机缘！”范师叔语气十分愤慨。
“一百年前的事，怎么裴云三十年前才去魏国国都？”顾衍发现了盲点。
“这谁知道？”范师叔摊摊手，“这就是想不明白的地方！谶纬，预知，能感知时光之道的神通，一百个金丹修士里面也出不来一个。就算出一个，还因胡乱探看，落个身死道消！”
“所以顾师弟，这就需要你去探查探查了。”范规开口说。
“裴云对你小情人十分看重，你只要过去，大半会收你入门的。你小情人是裴云的关门弟子，你让她费些心思，就有希望查到遗言的事。”范师叔说。
顾衍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月在那边肯定也会被熏香类似手段盘问，指不定什么破事都抖搂出来了，甚至我跟她一起吃紫灵果的事也说了……
那入云华派确实不难。
只是探查消息的事，还需慢慢来。
其实顾衍对这事儿也十分感兴趣，若要向上攀爬，这个消息对自己也很有用。
“还是有点危险……”顾衍吞吞吐吐。
“师弟，慢慢来吧。你总不能带一兜子好东西去云华派吧？”范规无奈劝说。
顾衍老脸一红，清清嗓子，道：“愿为我等修士深入不毛之地，即便拼得力竭，也心甘情愿！”
范规愣了愣，心说你说云华派是龙潭虎穴还算有点道理，什么叫不毛之地？
范师叔也松了口气，终于算是把这事儿搞定了。
三人又详细的谈了些细节，包括何时何地传递消息，以及云华派的人文景象等等。
扯到天黑，范师叔送顾衍离开，都没来得及跟高飞燕告别。
出了院子，顾衍随范师叔一路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后，顾衍回头去看，玄清派山门内依旧仙气缥缈。
可惜顾衍竟未踏入一步。
身前这座周回山最高的山峰，本名叫做登天峰，高有数千丈，乃是左掌门隐修的地方。
顾衍知道，这件事背后必然有门中金丹参与。
出了玄清派地界，顾衍又回到漫无边际的山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