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赶车的车夫愕然转身看了一眼，随后就驾车走了。
太监在马车里看着沈卞，目光阴郁。
这个蠢货！
若是他能忍一忍，等他的病好了再来投奔，说不定自己还能留下他。
可他竟然选择了当面锣对面鼓的撕破脸。
包含啊包含，你可不厚道！
他想到包含，心中不禁有些怨怼：“陛下，沈卞不识好歹。”
赵曙淡淡的道：“他已经废了。”
他看了太监一眼，说道：“你先去查证一番。”
太监应了，然后悄无声息的出宫。
包含站在宫门外，身后有人喊道：“包相，您怎么不进去？”
这人叫做王弼，和包含交往颇多。
包含回身拱手致歉：“老夫昨夜有些失态，惊扰了诸位同僚，抱歉。”
众人都急忙谦逊了几句，然后簇拥着包含进了宫门。
一个小宦官跑过来问道：“相爷，您这是去哪？”
包含淡淡的道：“回家。”
小宦官谄媚的道：“相爷辛苦了。”
这是恭维，包含点头道；“去办事。”
包含去了吏部，此刻正值傍晚时分，他直奔主薄沈思聪的屋子外面。
沈思聪正在喝水，看到他进来，不由笑道：“相爷这是来寻臣吗？”
他看着精神奕奕，哪里像是病号？
“老夫来问一件事。”
“何事？”
沈思聪招招手，两人坐下之后，沈思聪递了一杯茶给他。
包含喝了一口后说道：“沈卞是你推荐来的，你说他如何？”
沈思聪含笑道：“沈卞本就是我的门下，我当初觉着他不错，于是就推荐给了陛下，至于怎么用……老夫也不懂。”
这是一种默契。
谁都明白，沈卞这样的人不能继续留任，否则迟早会坏事。
包含看了他一眼，说道：“若是有人举荐你去做一个宰辅，你去不去？”
沈思聪讶异的看着他，然后说道：“宰辅是天子近臣，我只是庶吉士，怎能妄议朝政？”
包含叹道：“宰辅不止是天子近臣，也是国舅，权柄滔天。”
宰辅是什么？
这是文官集团里的顶级力量，比宰辅更厉害的那几个人，基本上不会掺合这些政务。
宰辅之下才是宰辅，而且是一刀切的那种，只要别弄的天怒人怨，大伙儿就睁只眼闭只眼。
宰辅之下才是六科给事中，最多的六科给事中之一就是韩琦。
宰辅之下就是侍讲学士、秘书监掌印官、御史中丞、刑部尚书等职位，以及翰林院编修等闲杂职位。
宰辅之下就是五品到四品，这个职位都是有资格参与政事堂会议的官员组成，比如说包含和李谅祚，二人联袂而行，威慑力非常强大。
沈思聪摇摇头，显然对宰辅之下的职位没兴趣。
他端详了包含片刻，问道：“你为何问这些？难道说，这沈卞是你的门生？”
包含淡淡的道：“不是，某只是觉着他可堪造就罢了。”
包含从不收徒，沈思聪也就不再提起。
包含喝了一口茶，说道：“那沈卞和沈卞是亲戚，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卞的脾性怕是会变化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