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曜失去了耐心。
手掌搭在膝盖上,仰着头,带着炫耀:
“你已经失去冥玄队长了,而我呢,我还有祖厉!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任何事,从今天以后,你连祖厉一根汗毛都摸不到!”
龙枭的眸子里,柔情也渐渐减退了。
昏暗中,如饿狼一般。
“队长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夜曜知道劝不动他了。
他站起身,悠然走向外面:
“这段时间,怕你在城内生事……也怕梁宇遇见你……所以,就安排你在山顶的废弃塔楼里住,有药师会去给你治疗,三餐有仆人送去。
但是,不准出门!你觉得是软禁也好,随你怎么想。等到鹰王起程,你就跟着他走。”
龙枭侧过头,阴暗的光线下,硬朗的面颊上带着疑惑。
“你肯放了我?”
夜曜一笑。
“你不是我的敌人。何况……我是个大方的人。”
钥匙串叮当作响。
他落上了锁,朝走廊一侧走去。
喃喃自语地说:
“我只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脚步渐行渐远了。
纤细的影子,被走廊尽头的火把拉长在地上,慢慢消失了。
龙枭怅然地站在原地。
看着桌面上,夜曜留下的小玉瓶,被火光照得通透,里面的液体是生肌活血的药。
夜曜说的没错,他真的应该放下。
但是……杀祖厉,是他觉得自己和队长之间,唯一还有一丝连接的事……
队长已经不在了,对他的思念,只有这一个宣泄的办法……
龙枭的伤太重,短时间内恢复不了战力。
就算恢复了,他也不是祖厉的对手。
要报仇,还得再找机会。
地牢入口的管事房里,夜曜将钥匙交还。
两个守卫心情忐忑:
“城主,您怎么单独去见那个龙枭?我们好一阵担心。”
夜曜耸耸肩:
“没事,我都说放了他,他还不知恩图报吗?我能成就他,就能毁了他。一个莽夫而已,不算什么。给他洗个澡,送到后边的塔楼去吧。”
夜曜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鹰王走了,他也就跟着走了……
夜曜封锁了消息,但是如此轰动的事件,还是三人成虎,被说得有模有样。
酒馆里的醉鬼们、乐此不疲的游吟诗人,把它编织成天花乱坠的传说……
有人说:“我透过窗户亲眼看见了,城内遍地都是白骨!”
“说没发生战争,怎么可能?”
“我也看见了!滚滚黑雾淹没了窗口,白昼如同黑夜。城外是一柄接天及地的巨剑——”
另一个人说:“剑刃上还有道裂痕,是被龙枭的屠刀劈砍出来的!”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