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尘埃落定,周遭的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人偶师最后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发出惨烈的哀嚎声。
广寥的公路平坦不见尽头,仿佛刚才成堆的人偶群都只是一个噩梦一样不曾发生。周围的杂草的火海也稍稍变弱了许多、因为周边再也没有供它燃烧的物体了。
曹晏依旧昏迷着,被尼洛搀扶着扛在了肩上。他也完全透支了异能和体力。
纪康终于从刚才疯狂的神态回归平静,然而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不远处的火光像是深夜里、家中点燃的油灯一样微微摇曳着。
此番纪康的异能消耗非常之大。他领悟了独属自己的异能用法:那便是不断堆叠自己的伤害和力量,时间越长、敌人受到的伤害就越大,他的力量也就越强!
然而因为不断地攻击、他也因此几乎耗尽了所有异能,甚至身体因为不断受伤和自愈也濒临极限。
“快把他杀了,以绝后患。”纪康虚弱地说着。
然而尼洛没有立刻照做,而是慢步走到了人偶师面前,蹲下来看着人偶师的惨状,神情阴沉。
尼洛把一支枪口塞进了人偶师嘴里,另一支手枪对准了他的大腿。“你…知道雪莉在哪里吗?”
人偶师嘴里被塞了枪、依旧含糊不清地嚎叫着。尼洛面无表情地在其腿上开了一枪,他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更大了。
“雪莉被你们关在了哪里?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变态!”尼洛的声音有些扭曲,冷漠地看着人偶师的腿汩泊地渗出鲜血,枪口对准了他的另一条腿。
“我…我不知道啊——”人偶师含糊地说着,尼洛又是冷酷地一枪!
纪康缓缓地原地坐下,他太累了,无暇去管尼洛的行为,他需要休息。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就死了的。那太便宜你了。”
尼洛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我会亲手拧断你的双手双腿,把你的脑袋和你那残废的四肢塞进你最喜欢的人偶里,供人观赏。我会在你脸上划开数不清的刀伤,再扎上烫过的银针,让你享受被凌迟的快感。”
尼洛笑了,笑得很温和。紧接着他把手枪抽出来,嫌弃地看了眼枪口,又对准了人偶师的双臂!
“不要!求求你…饶了我,放过我!”人偶师终于崩溃了,无谓地痛哭求饶着。“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雪莉,我不知道她是谁!”
“就是你们抓走的她!就是你们,抓了她们全家人!她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因为我一起受罪!”尼洛忽然愤怒地大吼着,又把枪管塞进了人偶师不断狺狺狂吠的嘴里。这一次他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告诉我,雪莉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抓了很多人…上面让我们这样做的……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抓来要做什么…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抓来的人都被送走了,我就知道这些!”人偶师全部都说了出来。
“送走了?”尼洛缓缓重复着,“送到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迪瓦肖的分部也无暇知道其他分部的情况和位置的。”
“看来你是喜欢被虐待的快感啊,让我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吧。”尼洛狞笑着说。
“求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要我们把那些人运到那里啊!我…我什么都说了,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再追杀你们了……我也不会跟教会上报,不会——”
下一刻、一声嘹亮的枪声响起,随后消散在空旷的公路上。人偶师的额头中间赫然多了一个血红的弹孔,双目恐惧地大睁,就这么在绝望和恐惧中死去。
“算你运气好。要不是怕追兵很快就到,我定要凌迟处死!”尼洛站起来,看向了纪康。
“你没事吧,状态如何?”他的语气恢复了关心。
然而纪康似乎一直在等,等到尼洛结束一切、将人偶师枪毙了后,便已经支撑不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纪康!”尼洛惊呼。
“该死的。你们这两个混账,自己晕得倒挺干脆,让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尼洛骂骂咧咧地拖着纪康曹晏二人艰难地前行。他们就要到居民区了。
除异教为了蹲守最重要的路口——公路,甚至派了实力颇强的人偶师来埋伏,想必一段时间里暂时不会再有人追杀他们了。当然,也不排除居民楼也有除异教的人手。
前方便是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居民区。它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然而报告里却声称其遭到了“情况貌似不乐观”,更有大批平民不知所踪。情况不容小觑。
原先三人的计划是悄悄潜入其中,暗中调查居民楼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也应当尽力避免战斗、拯救其他无辜的异能者和平民。
然而现在曹晏纪康二人昏迷,计划必须改变。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暂居点调整状态。
尼洛的异能也在刚才的人偶群战里几乎耗空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无法保护失去战斗力的两人。必须立刻找到休息处。可是如今要是他一人拖着两副昏迷的躯体前往、恐怕也很危险!
与此同时,尼洛也在脑中不断回想着人偶师的话。
雪莉难道…被送到寐椁了吗?
寐椁是人界四大城市之中的混乱之首。那儿良莠不齐、泥沙俱下,不论是最有权势的富豪集团、还是最为卑劣的恐怖组织,全部都在寐椁这座城市里。
如果除异教想要将俘虏来的人质都悄悄运走、送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地方的话,那么寐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脑中一团乱麻,如今局势混乱,前方还有未知的危险正等待他们,他还有时间到寐椁去查看情况吗?
不如说,眼下的他根本没有精力思考寐椁的事情,当务之急,是他要如何不惹眼地拉着二人潜入居民区。
与此同时,唤能事务所的门口已经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三男一女站在了那公共厕所的十米前。街上空荡荡的,各处商店也都拉闸关门,全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