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鑫的拒绝,王阳只觉得心里无比憋屈,要知道他在阳泉岛也是说一不二的主,一声令下,王家便会全员出动。
可他同样明白,倘若没有这些条子帮忙查案,单凭岛上的居民根本抓不到凶手,毕竟专业不口,深吸一口气,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王阳回头对着身后的居民,道:“吴磊,陶斌,贾永胜和我,我四个进祠堂。”
话毕,八人步入了祠堂,面对黑漆漆的大堂,王阳立即走到墙边,拉着绳子,“啪”声,两盏白炽灯大放光明,将祠堂照的一片明亮。
旋即王阳对着李鑫四人说道:“我们祠堂平常都是关着,除非有重大事件才会开启,例如冬祭,村会等等,因此稍微有些乱,请你们见谅。”
“没关系,我们当差佬的,为了在破案,寻找线索,再乱,再恶心的地方也会去。
像什么垃圾场,下水道之类的地方,你可以问问做差佬的有几个没去过,我不相信祠堂会比那些地方更差。”
说着,李鑫余光瞬间注意到桌腿附近有个类似徽章的东西,心里不由得感到好奇,莫非是凶手遗留的。
想了想,李鑫一本正经的道:“两人一组马上四处看看,那个假货在祠堂究竟干了什么。”
霎那间几人在祠堂里四处查看了起来,李鑫装作系鞋带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捡起地上的徽章,与其说它是一枚徽章,不如说是帽徽。
眼见周围无人注意,李鑫便把帽徽悄悄地收进口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着桌上供奉的牌位。
紧接着李鑫骤然看到靠边的牌位底下压着几颗色彩不一的颗粒状的药丸,他立即戴上手套,捡起药丸,细看了一会儿,冷淡的道:“王阳,请你来一趟。”
“李 sir有什么事吗?”王阳闻声从祠堂后院连忙回来,焦急的道。
李鑫摊开手掌,七八颗药丸停在手心,紧紧盯着王阳的表情,道:“如果我未猜错,这些类似于药丸的东西全是软毒,不知道王族长可否解释一下,它们为什么会在你们的祠堂?”
王阳低头看着药丸,一脸疑惑和茫然的表情,道:“李sir,如果你说什么白面和四号,我倒是听那些从外归来的族人提起过,可那什么软毒,我真的一无所知。”
瞧见李鑫一脸怀疑的目光,王阳苦笑解释着道:“不管李sir是否相信我,我都不会在白面的问题上骗你。”
顿了顿,王阳眸子里划过出一惆怅,道:“实话告诉李sir,当年鬼佬在辫子朝兜售福寿膏,我们家族某些长辈沾上了那玩意,差点儿将族产偷偷卖光,为此当时一些刚强的长老直接将那些长辈当众处决。”
“之后,某些长老更是带着族人上战场,和那些开烟馆的鬼佬干了一战,虽然我们损失了一些族人,但也烧了好几家烟馆,抢劫了一大笔白银。
然后先祖为了逃出辫子朝和鬼佬的追捕,便抛弃了家业,一路逃到了阳泉岛重建家族。”
“自那一战之后,我们四大家族便立了一条族规,任何人…不管是族长,还是族人,只要敢碰福寿膏相关的东西,全部执行家法。
要是参与制造或者贩卖的福寿膏,一律处死,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当初制定族规的族长及其子嗣,全族上下一道监视。”
对于王阳的这番话,李鑫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虽然他未曾经历四大探长的时期,但也听说那个时代港岛可是光明正大的开fen档,他不信阳泉岛有人不动心,道。
“为了破案,下面的话,我单纯以私人身份询问,不作为呈堂口供,日后就算别人询讯,你也可以矢口否认。”
旋即,李鑫一字一顿的道:“我想知道,你们阳泉岛如何起家的?最近一次处置违反族规的族人又是何时?”
王阳心中思索犹豫了一下,如今阳泉岛不太平,如果他们再不鼎力合作,还不知道什么才能抓到凶手,安抚人心,别真的把族人们的惹火,将事情闹大,那才麻烦。
而且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还不如坦诚相对,早点解决问题,才能恢复阳泉岛的平静,淡然的道:“接下来从我口出的话,入你耳中,一旦出了这个门,我不会承认半个字。”
“没问题。”李鑫也好奇阳泉岛的发家史,当即点头,答应道。
“当年我们四家来到阳泉岛,虽然先祖抢的金银和家族以往底蕴摆在那里,但大家不好坐吃山空,便想找条出路。”
“之后,四位族长和各族旁系长老一商量,在港岛人生地不熟,目前不适合做生意,也不适合做官。
而且他们四家已经和鬼佬交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得罪到底,向那位郑三炮的传奇人物学习,做一些无本买卖。”
“当然,那些族人也知道无本买卖并非长久事,一旦鬼佬反应过来,那就得吃亏,因此全看风向行事,隔上三五个月才干一票。”
“自从那个郑三炮被马如龙打掉之后,我们也在阳泉岛站稳了脚跟,渐渐抛弃了无本买卖,改行捕鱼为业。”
李鑫可不相信阳泉岛的岛民做惯了无本买卖,便会轻易的改行捕鱼为生,或许有些厌倦杀戮的族人退出,大部分人野惯了,铁定反对。
他心里更愿意相信,阳泉岛祖辈面对鬼佬的打压,不得不改行做其他无本买卖,例如走私,偷渡等等,道:“那你们最后执行家法是在什么时候?”
王阳长叹一声,道:“二十年多前,我们村里有小青年在港岛见识过世面,便开始嫌弃工作太苦,赚的又少,便打起了白面的注意。”
“刚开始村里人并未察觉,直到有一个村民在打牌时炫耀,正好被陶禹遇上了,他便向族里举报,当时的村长立即宣布严查村子,吸食的人强制戒粉,制作白面的家伙全部执行家法。”
李鑫紧紧盯着王阳,见他眸子里只有惋惜和痛恨,心中仅仅信了一分,不过在他们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对阳泉岛居民依旧要保持防备,嘴里说道:“原来如此,我能看下你们记载的档案吗?”
王阳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道:“我也不知道,族里有没有记载那件事,不过村里有记载,我稍后可以拿给你。”
“可以。”
话毕,马国英几人走来,纷纷摇头,摊手,表示没有发现。
李鑫当即宣布“收队”,返回游艇商讨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