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留在原地,目送着急救车远去。
陈以安崩溃的不能自已,因为……
她气鼓鼓地斥问慕容洛宸为什么不让她一起前往医院,她不放心留陆慕深一人陪陈梓涵,说不定他还会变本加厉苛待陈梓涵。
慕容洛宸本就生性情感淡薄,根本不理解陈以安为什么对陈梓涵的事情这么上心,更不明白两人才相识没多久,何至于交心至此,偏袒至此?
除了几个死党,其他浅薄的“友谊”只能止步于见面点头打招呼,这才是他认为的正常社交距离。
他只好忍住头疼 ,耐心向她解释道:“安安,不论陈梓涵怎么样,那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人家关起门来才是一家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质问陆慕深呢?那可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陈以安一把将慕容洛宸推开,一腔怒火汹涌而出。
“梓涵说她根本就没去领证!阿宸,她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什么是好朋友吗?”
慕容洛宸目光很淡,全身散发着薄凉。
陈以安激动地向他倾诉:“被定义为好朋友的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伤透她心的人再次伤害?再次折磨?阿宸,我做不到!”
慕容洛宸眼神霎时黯沉,不再多言。
慕远清伸出手蹭了蹭嘴角的血渍,往地上用力吐了一口血水,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完今晚的情绪。
他拉起谭覃的胳膊,辨不出喜怒地沉声道:“老婆,那我们回家。”
谭覃扭动着身体,从慕远清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发着小脾气:“要回你自己回,涵涵现在这样离不开人,我要去陪她!”
慕远清本就不悦的心情此时更增添几分烦躁,他不禁提高音量,质问道:“你又去干什么?”
谭覃听到他比平时拔高几分贝的声音,原本挂着的泪珠陡然变成大颗粒倾落,加上孕期情绪波动较大,开始变得狂躁。
慕远清见她泪崩又心软地低声诱哄道:“好,都依你,老婆。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朝你大声说话。”
谭覃这才止住眼泪,情绪有所好转。
慕容洛宸慢慢往车边踱步,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由他承担起司机的责任,载着两个泪眼朦胧的女人,还有个拖着残腿、捂着嘴角的慕远清。
虽然慕远清刚才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陆慕深决裂,但亲缘总归割不断,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跟着上了车。
来到医院,陈以安第一时间跑过去询问经手的护士寒暄了几句。
然后当着众人面问道:“刚才进去的陈梓涵情况怎么样?”
护士神色凝重地答道:“不乐观,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陆慕深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一米八几的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滚在地上。
慕远清看不下去,伸手拉了他一把。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陆慕深整个人被灰暗所包裹,一脸颓废的窝在角落里,默默祈祷老天出现奇迹。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
慕远清跟瞌睡虫似的,一直在磕头。
慕容洛宸正襟危坐,永远一副漠然冷淡、从容不迫的样子,哪怕连坐几个小时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
陈以安拍了拍谭覃,挽着她去卫生间,悉心叮嘱道:“覃儿,你现在怀孕了,不能只考虑自己。现在也不缺人手,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谭覃眼神闪烁,不放心问:“那万一?”
陈以安为了让她安心,扯出一抹笑:“不会的,我答应你。我会帮她——逃出去。”
谭覃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安安,这会不会影响你的职业生涯?”
陈以安淡然笑了笑:“没事,不会的。”
谭覃只好听话的跟着慕远清先回了家。
只留下陆慕深、陈以安和慕容洛宸。
三人,一夜无眠。
陈以安不安的搓着手来回走动,慕容洛宸怕她熬不住,拉她入怀里。
“坐下,晃的我头晕。”
陈以安趁机将计划悄悄告诉了慕容洛宸,她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梓涵让我帮她做个假的流产证明,这样陆慕深肯定会对她愧疚,到时候她再借口回家拿上身份证、户口本、护照……”
慕容洛宸还没听完,眉眼冷了几分,面庞结冰般冷酷。
他紧抿的嘴唇弧线透着冷漠的气息,眼角下垂,抑住心中火气,压低声音告诫陈以安。
“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如果陆慕深知道你们的调虎离山会怎么样?她跑了,留你收拾烂摊子?!你疯了?!”
陈以安执拗的觉得陈梓涵只有陆慕深才能更好的生活,只要不离开陆慕深就犹如凋落的花朵会一日日蔫掉,最终殆尽而亡。
而且她实在不忍心再看到陈梓涵受到伤害,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慕容洛宸箍住她的腰,冷峻的眼神略有缓和,暗暗告诫她别乱来,怕她讲义气不同意,他只能说他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