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平同样拱手:“拜见大人!”
董敬儒朝这边走来:“不用多礼!”
南山叔,牛有铁仅仅是在大槐树底,混迹人群中远远的见过几回董敬儒,近距离下根本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呼吸频率,微弯下腰朝后侧挪去。
于是,董敬儒跟前就只有许三平了。
许三平:“……”
董敬儒望眼欲穿层层雨幕,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前半年是大旱,现在眼见着要收麦,又暴雨不断,唉,这叫老百姓如何能吃得饱饭!”
他并非是要讲给谁听,而是在纯粹地,由衷地感慨。
牛有铁,南山叔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影响到这位县令大人心情,或扣捏十指,或紧攒衣襟,掌心沁出层汗。
所以我答还是不答?许三平左右思索了番,开口道:“大人也不必太过忧虑,或许明个晴开,便不会再有雨。”
董敬儒却愁容更紧:“不,咱这淮州地域,向来有七月飞雨年后涝的民谣,唱的有时挺准确的,你们东崖湾还算好些,田地都处在平坦的洼原,三河县城周边几个村庄的地都是开茛在半山腰高低不齐的梯田,前几天那场雨,已冲塌好几条山路。”
实际上字字句句,许三平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总不能直言是的小董子,你治理的三河县要在暴雨中毁灭,只得站在宽慰的角度,良言善语正能量。
“所以现在,我该怎么劝?”
许三平暗自整理措辞。
所幸董敬儒无意再发牢骚,苦笑道:“讲这还不如闲暇时侯多修几条路的,三平,你回去给东西崖湾百姓都交代一下,注意最近暴雨天气,管顾好自家地里粮食,有需要县衙这边出力帮忙的,随时让本村里正进城来找我!”
“好的大人!”
许三平认真回应。
董敬儒接着又问:“槿书丫头待在东崖湾,没给你添乱吧!”
我能说添的特别乱不……许三平无比诚恳的道:“没有,董小姐天生好动勤奋聪慧,在作坊中帮了不少忙。”
董敬儒听罢不置可否。
下午时分,暴雨依旧淅淅沥沥,在县衙吃过些点心的许三平到外面廊道透气,偶遇丁小乙,卫大勋两人,闲聊中得知董槿书被罚在房中写心得,即工作日报。
“难怪不见人影,她这半个月只顾吃喝耍乐,好像压根就没动过纸笔!”
许三平回忆着董槿书在东崖湾作坊的日常状态,询问:“不知董小姐她心得写的,顺利不?”
丁小乙连连摇头:“一点儿都不顺利,我路过门口五次,有三次听见小姐骂骂咧咧发火,另外两次好像在……砸东西。”
卫大勋同样表示:“唉,刚去房中送糕点,三十多张纸涂抹的不成样子,硬是连半句话都没凑好,小姐平日里读的书也挺多的,还跟秀才对过诗,咋就写不出心得呢!”
“这个嘛……不知道,可能董小姐状态不怎么好!”
许三平若有所思的附和,片刻后来到董槿书厢房外,轻推开门,声音悠扬地说:“董小姐,我帮你写心得给董大人看,你帮我办件别的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