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尽量表现的慷慨大方,毫不在意。
许三平自然不会拒绝:“行,多谢慧姐!”
慧姨暗松口气,这么大的诚意成功交出去,多少有了商榷的底气,询问道:“那……许相公,能不能详细谈谈关于薯粉的事呢,像酸梅汤一样。”
她刻意提到酸梅汤,言外之意:你我是老牌合作人,最为妥当!
许三平也不拐弯抹角,给出明确回答:“谈薯粉的事自然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
……
……
东崖湾村口,一辆并不算华丽,但对村民们而言无疑是种稀罕玩意的马车,径直驰来。
“你们看,又有马车!”
不知是谁开口呼喊,之所以用又,是因为慧姨每次来,同样乘坐马车。
“里面坐的肯定是有钱的大老爷,来咱东崖湾干什么呢?”
“会不会是找三平卖酸梅汤跟薯粉的?”
刘有财呵呵道:“你们这群土鳖根本没见过城里人生活有多奢华,能看得起许三平做的烂怂玩意?”
“你是因为没被雇用,记恨三平吧!”
刘有财冷笑:“有啥好记恨的,他那作坊迟早破产,请我我都不去!”
正议论纷纷着,齐远掀开马车布帘探出头,声音嘹亮地喊:“谁带我去见你们村的许三平,这锭银子就是谁的!”
刘有财立刻精神抖擞,几步冲到跟前,哈着腰双手摆成捧接姿势:“大老爷,小的带您去,许三平家我最熟悉。”
接过银子,刘有财欣喜若狂的啃了两下确认真伪后,把口水擦干净,仆里仆气地说:“大老爷,请跟我来!”
在前领路。
马车随行。
齐远打听:“许三平他最近,干什么呢?”
刘有财扣着牙花说:“他还能干啥,胡乱捣腾呗,对了大老爷,您找许三平做什么?”
齐远不语,因为通过刘有财语气能听出明显的偏激情绪,从而很容易猜测到他大概跟许三平存在恩怨,或者怀揣单方面的成见,即便问得消息也没多少价值,还不如自己去见。
望仙楼老板马智五则盘着件珠串,懒洋洋作态,他前来东崖湾,单纯的为展现财力将木薯全部收购,断慧姨资源,别的丝毫不关心。
再往前几十米,有两个小童蹲座在路边,手捧陶碗扒拉着什么,齐远刚开始并未在意,毕竟这种画面乡里很常见,然而下一刻,男童对女童说:“三平叔做的东西也太好吃了吧,你家还有没?”
男童憨憨式点头:“有,我娘锁在柜子里,等会咱们去偷!”
很明显,他俩的家人都是在许福记作坊中干过活的,否则不可能有薯粉。
“许三平做的东西?”
齐远来了兴趣,挥手道:“停车!”
刘有财赶紧询问:“有啥事嘛大老爷?”
齐远没理睬他,走到两孩童面前,对着薯粉仔细打量一番,语调尽量亲切地说:“娃,吃的什么,能不能给我尝尝。”
两孩童小心脏咯噔的下,双手紧紧捧住陶碗,眼神中流露几分惧怕。
刘有财随时把握表现机会,冲上去呵斥:“豆花,土润,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大老爷!”
他是本村人,豆花,土润两孩童自然认识,很容易被唬吓住,将手中陶碗慢慢不舍的交出。
齐远本是准备去接距离自己较近的男孩童土润的碗,注意到边壁抹满土尘,动作一滞,转向女孩童豆花。
他没用筷子,怕沾染到豆花在吃的过程中有可能会流下的口渍,两指从底部抓了根自觉干净的,喂进嘴里。
一嚼,一品,味蕾遭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紧接着牵动整个人神经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扑通扑通把豆花碗中薯粉扒拉赶紧,齐远又抢过土润手中的狼吞虎咽罢,激动地催促:“快,快带我去见许三平。”